未有过的大胜,全军上下振奋欢悦,文吏也直呼痛快,正撰写军报,就迎来了罗织这个不速之客。
现如今全军上下已无人不识罗织。经那二百男军一传,众人都知道了,连乔穆都惧她三分,再听闻她昔日旧事,更不敢惹,文吏便也唯唯诺诺。
罗织刚瞄一眼就发现了一处错误:“是乔统领率木兰女军生擒左帐王,不是乔统领生擒左帐王。”
“有什么不一样么?乔统领是木兰女军统领,自然是率领木兰女军立下了这等大功。”
见文吏如此含糊,元木兰眉心微蹙:“你可知真正生擒左帐王的,其实是罗参军?军报如史书,惜字如金,更该实事求是,不是么?”
罗织道:“还是说这么多年,你们一直都是这么写的?”
文吏擦了擦汗:“罗参军这是何意……”
“按她说的改。”乔木兰忽然掀帐而入。
“也罢,看在乔统领您的面子上……”
乔木兰打断道:“不是看我的面子。丁是丁,卯是卯,元副统领和罗参军说得不假,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文吏立即恍然:“下官明白了。”
当着罗织和元木兰的面,文吏们听话照写,待她们离开之后,却把这份烧掉,另写了一份呈于圣上。
事后,他们还与别人议论——
“想不到木兰女军对功勋如此斤斤计较。乔统领带了她们一年,她们才有今日,又为了救她们没了一条腿,以后怕是再不能上战场了,她们不仅不感恩图报,还想分乔统领的功绩。”
“没有乔统领这个男统领,木兰女军能有今日?”
“都怪女军多事,害乔统领残了,元帅当日不也是被女军气到了,才会心急被俘?晦气。”
“木兰女军可不晦气,她们运气好着呢,谁能想到左帐王放着主力不管,偏往她们藏身的地方去了?同样的机会给男军,男军只会干得更漂亮。”
“不是说左帐王就是为了抓木兰女军以振军心,才亲自过去的么?”
“她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左帐王看重木兰女军胜过男军,这话你也信?就算这是真的,谁知道左帐王到底看重她们女军什么呢?”
“她们中可有不少营妓,惯会勾引男人的。”
得军报后,圣上大喜,打算阅兵以论功行赏。
具体赏罚在仪式之前就已下旨传达。其中元帅只是被免去元帅之位,贬为庶民,总算保住了全家性命,其余将领则自上而下、由生到死皆有封赏,其中以乔木兰和白尧为最。
而木兰女军,不论是元木兰和罗织,还是普通女军,所获的封赏都不如相应男军的一半。
众女军皆是不解不服,即便是旧女军也无法继续习惯与接受,却无可奈何。
罗织转身便去将军报留存的副本抢了出来,翻看过后,摔于乔穆与程栏跟前:“难道,我们要死更多的姐妹,付出更多努力,立更大更多的功,才能与你们男子一样么?”乔
木兰也正纳闷木兰女军的封赏怎会这么少,一看军报副本,再一回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顶着男子的身份,她不得不承认:“这次是我的错。我说错了话,让文吏会错了意。”
几人皆感意外,特别是前来安慰乔穆的程栏,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乔穆认错。
元木兰率先反应过来:“他会错了意,便能这样写了?他既然这次能会错意,那以往呢?他是为了乔统领才这样写的,还是他本意如此?”
与此同时,罗织也在心里问景黛:“是因为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你之前才劝我别去么?”
景黛语气温和:“即便你不去,结果也不见得更好。元木兰说得对,别怪自己,错的是别人。”
元木兰当日会劝罗织,则是她从未想过,世间竟真有如此小人。
她一向沉着镇定,此刻却有些咽不下这口气:“我看过原稿,我可以背诵默写出来……”
“来不及了。”程栏叹道。
不知是被乔穆还是罗织传染了,还是自元照之那里遗传而来,元木兰竟想去拖出那文吏,当着众将士的面,重打三十军棍,或去烧了他们的副本仓库,又被程栏拦下:“别再把事情闹大了,得不偿失,更何况……此事症结根本不在区区一文吏。”
这是漫长的岁月遗留下来的问题,前有花刘两位木兰,才只破开个缺口,如今缺口在缩小些许后重新被扩大,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要不要我帮你们?”景黛忽然问。罗织想了许久:“怎么帮,帮到什么程度,这次有你,那下次呢?”
乔木兰也默然良久,道:“这事交给我。”
“交给你又如何,圣旨已下,大局已定,你想怎么解决,你能怎么解决?”
罗织说着扫了一眼乔穆的残腿,自嘲一笑,“怨不得旧女军灰心,谁不灰心?”
“难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