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侍政司还在辛且公授意下,给公冶瑞搬了家。
公冶瑞正端坐在院中抚琴,琴声悠扬洒脱,听不出半点悲伤的情绪,反倒有一份超脱与自在。
这是她喜欢的人,他的诗也好,心也好,总藏在她看不清的云雾里,是她永远无法拥有的东西。
见到玄池来,公冶瑞不紧不慢地起身行礼,让侍儿去沏壶茶来,“要前日子宫外送来的雨前新茶,陛下爱喝。”
公冶瑞一直都是这样,客气有余亲密不足,玄池也不恼,她只要看着他就欢喜,能让她在辛且公日日催生的烦恼中抽身出来,喘一口气。
“今晚龙非淼入宫,我就有日子不能来看你了,你在这竹里馆有什么住不惯的,差人同我说,我给你做主。”话音落地便是一阵沉默,她连自己要娶何人要与何人交欢都不能做主,又怎么能给公冶瑞撑腰做主?
“前日听闻后宫里有侍公要逃,我就在想,逃也就逃了。这深宫高墙的,我都想逃走,更何况侍公们,你说是不是?”
“玄池。”
这是公冶瑞第一次叫玄池的名字。
“和我私奔吧,陛下。做一对普通夫妻,我主外你主内,夫唱妇随,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公冶瑞的眼神充满希冀,像是冬日枯萎的草地在等一缕春风的唤醒。
可玄池终究不是他的春风,她惊讶,愕然于他对未来的期盼竟与龙非淼的主张如此相似。
“不穀……是女帝。”她艰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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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玄潞还活着多好啊,玄池想,要是将毓国交给玄潞,也许真的能有另一番光景,她也就能和自己喜欢的人,过上话本中的神仙日子。
哪怕大越传来的话本里,神仙下凡与凡人成婚,都以男子为尊。
可她是女帝,哪怕她现在无能为力,哪怕她的且公,也不该妄图做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