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凶人举着阔刀喊打喊杀。
苍林扶着陆云乾起身,他虽觉得浑身乏力,但头目却是清明,“大家都安好吗?”
众人见到陆云乾醒来,心中燃起无限希望,齐声说道,“都好,都好啊。”
陆云乾环顾厢房,苍林提起桌上的青色茶壶倒下一杯清茶,他抬手试着茶杯的温度,茶有些微冷,苍林踌躇,灵儿见状准备去柴房取些热水。陆云乾摆手,唤苍林将凉茶递来,“没事儿,不碍。”
孟然跟灵儿说道,“灵儿,你了不起……”他鲜少如此激动,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一块,“陆师傅醒了!”
灵儿知道功劳不在自己,那是还魂丹的效用,可这时候她来不及解释,跌跌撞撞跑到床前,握着爹炽热的双手,犹如握住所有的希望,“爹!孟镝昏聩,高烧不退……”灵儿的嗓音有些嘶哑,眼眶里几次打转的泪水肆意落下。
陆云乾闻言立即跳下床榻,苍林扶着父亲走到孟镝身前,拉过来一只椅子,扶他坐下。陆云乾眼观孟镝的紫色面容,耳听孟谦复述经楼烈火,抬起衣袖,浓眉紧蹙,摸着滚烫的手臂试听脉象。
孟谦见陆云乾的面色逐渐凝重,心中忧思更深,不敢言语。
灵儿唯恐影响父亲诊治,不敢隐瞒用药之事,“爹,我给他吃了还魂丹。”
陆云乾转过身来,灵儿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只怕自己冒失。海然说道,“陆师傅,当时情况紧急,灵儿也在犹豫,是我让她用的药。”
陆云乾未见愠怒之色,略微点头,继续把脉。良久,身旁人都在等他的判断,可他始终未曾开口。因为那是一种奇怪的脉象,暗沉,气短,却又速率惊人。他抬起孟镝的下颌,中指食指并起推拿颌骨,力道遒劲,循环往复,颌骨逐渐泛起紫黑。陆云乾的心里稍有些底气,这才起身说道,“苍林,去找这几味药,麝香、生姜、白芷、红花、决明,剂量多多益善……”
“爹你再说一遍……”苍林努力重复,“麝香、生姜和什么?”
“取笔墨来……”
“我记下了,麝香、生姜、白芷、红花、决明,多多益善……”李唐扭头跟苍林说道,“我随你下山去找……”
“医馆被烧了,你们要找这几味药只能去集市上买,可以找温客烟帮忙。”陆云乾嘱咐两句,提起医馆心中难免悲痛,可毕竟当前还有更为紧迫的事情要做,只得暂且放下哀愁。他又跟灵儿说道,“烧一锅开水,再煮些粥饭,多煮些……”
灵儿应声就往灶房走,孟然紧跟其后,“我帮你烧火。”
孟谦和海然问道,“陆师傅,孟镝他病情如何啊?”
陆云乾皱起眉头,“脉象紊乱,不好判断。我看气息不是问题,高烧才是大事!”
苍林和李唐举伞下山,并肩而行。此时淅沥细雨化成绵绵小雨,天边浓云已经散去,淡青色的浮云氤氲山谷,大概很快就会迎来彩虹阳光。苍林望着朦胧的山色犹如浅墨落笔,闻着湿润的空气夹带淡淡香甜,一夜的疲惫和忧愁都消解几分。
山路积水甚重,苍林未走几步,布鞋就已经湿透,他踮起脚尖小心攀行。行至半路,山间微风吹起,新绿沙沙作响,小雨纷纷飘散,打湿二人的衣袍。他们踏着风雨行至山脚。苍林这才放下心来,湿滑山路过后,便是坦途一片。
忽然四周窜出一群黑衣,他们握着阔刀,挡住去路,对着苍林高喊,“你要想活命,尽快滚回去。”
李唐看出黑衣冲着自己而来,不敢耽误苍林时间,“我跟你们走便是,莫耽误他人行路。”
苍林收起雨伞,掸去雨水,拦住即将上前的李唐,“你们的老大呢?”
“你这是找我呢?”黑风烈信步走过来,大力拍着苍林的肩膀。
“李唐一个刑部监事,为什么要跟你们走啊?你们是哪个部门的?”苍林忍住肩膀的疼痛,盯着黑风烈黝黑的面颊,那双血红的眼睛看得他有些反胃,心道这家伙真是个大力怪咖,肯定不好对付。
“你要是想死,我们不拦着。”阔刀忽然出鞘,直接横在苍林脖子上。他低头看了一眼银亮的刀面,有一只狼头印在其上,又想起李唐在失火现场找到的狼头腰牌,轻声笑道,“你们是狼性文化呗?”
黑风烈瞪起环眼,立起黑须,“你说得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苍林揉了揉肩膀,“我说你们啊,心里要明白,生而为人,应当珍惜。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良人不当,偏偏要与狼共舞,还以此为傲,当做是一种进化。”
“我告诉你,我听不懂你的胡言乱语!”黑风烈怒吼一句,震得苍林耳朵生疼。
“那我就给你翻译翻译……”苍林气沉丹田,拔高音量,“人非猛兽,不失温良,你等嗜血妄杀,与兽无异,还有何颜面猖狂。”
黑风烈面露怒色,抬起阔刀,嘴里喊杀,苍林侧步躲闪,被黑风烈粗壮的左臂勒住。他挣扎不开,眼见阔刀临近,瞳孔瞬间放大,情急万分却无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