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只能顺势闭上眼来迎接死亡。千钧一发之际,一颗石子穿来正中黑风烈虎口,阔刀滑落在地。苍林本来闭目等死,听闻刀落,抬眼张望。
黑风烈抬起另一只手捂着虎口的伤痕,冲着四周厉声喊道,“哪个贼人偷袭我,你给我出来,看我不将你劈成两半……”
忽闻一声虎啸,响彻山林,林叶纷纷落下,山间好似下了一场绿色山雨。虎啸声声入耳,渐行渐近,黑衣们瑟瑟发抖,准备防御。
黑风烈赶紧捡起阔刀,眼观六路,心道猛兽若来,先吃我一刀。眨眼间一头异兽窜出山路,惊他一跳。
这异兽虎头豺尾,身有虎斑,虎首上有两只翠绿麟角,虎爪如利刃,踏着如烟青云,随行如风。黑衣却步后撤,差点被岩石绊倒。异兽瞪着血红色的虎眼,张开血盆虎口,虎牙如钢钉,虎须似银针。
黑风烈攥紧阔刀,额头冒汗,嘴里念出几句胡语,前排黑衣便冲了出去。虎兽血眼瞪起,麟角微微抖动,背如弯弓,抬起前爪,扑向黑衣。领头的未曾抡起阔刀,手臂就留下三道爪印,鲜血淋漓,皮肉横翻,痛得他大呼小叫。
其余黑衣未敢犹豫,匆忙举起阔刀,朝着那兽一齐砍去。
再看那兽蹭着前爪,青云飘起,虎身跃至半空,闪电一般,不等凶人回头,冲着背后又是几爪,鲜血顺着后背一直流到黑靴,第一排黑衣纷纷倒下……
后两排黑衣心慌意乱,听闻胡语暗号,变换阵型,将那兽团团围住,再度砍去。虎兽张着血口,厉声咆哮,声如巨浪,震落阔刀。不等黑衣缓神,它再踏青云出击,如霹雳闪电,如狂风骤雨,迅猛无形,伶牙利爪。只一念之间,一圈凶人们前胸后背皮开肉绽,疼痛随之奔涌,如烈火焚身,凶人们哀嚎不止,震彻松林。
黑风烈单膝跪地龇牙咧嘴,低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左肩,殷红侵染棕色甲胄,心里暗道这兽非比寻常,甲胄都防不住它的爪牙,强硬对抗,势必丧命。他喘着粗气,瞪着环眼,余光观察那猛兽动向。
虎兽按下青云,蹲坐路边,豺尾微微摆动。李唐和苍林一直躲在一边隔岸观火,这时候虎兽离他们不过一步之遥。苍林心跳加速,不敢惊扰,小声询问李唐,“这是什么猛兽?攻击力如此强悍?老虎不是这样吧,没有麟角啊。”
李唐摇头,只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虎兽扭头瞄了他二人一眼,苍林冲着它点头微笑,那兽立即转过头来,血红的眼睛继续盯着对面的黑衣,翠绿的麟角微微抖动。
黑风烈望着大路,小声道出几句胡语暗号,众黑衣微微点头,拔腿就跑,四散而逃。猛兽盯着黑风烈逃出的方向,前爪抬起,后腿蹬地,而后腾云驾雾,风驰电掣。忽闻一声“罢了,罢了”传来,那猛兽赶忙按下云头,蹲坐山路,冲着屁滚尿流的黑衣们长啸。
黑衣听见虎啸如听索命之声,跑得愈发疯狂,在湿滑的路面扭伤脚踝,摔得惨重,也顾不得疼痛,急忙爬起来继续奔逃。
布幽摇着青色葫芦,轻抚虎首,那猛兽低头,默不作声,然后转身行路林间,消失于山野中。
李唐大惊失色,指着猛兽消失的方向,“它走了?”
苍林面带微笑,遥望台阶下的布幽,“我们应该对你道谢吧。”
“哪里哪里,老夫闲来山间散步,巧遇二位啊。”布幽举起葫芦递给李唐,“这位公子面青口白,想必是受了惊吓,喝一口我刚打的梅酒,压压惊。”
“初二不是不开业吗?你在哪打的酒啊?”苍林问道。
“酒馆不开业,集市可是人山人海啊。”布幽摸着银须,笑呵呵地回答。
李唐喝了几口酒,平复紧张心情。他刚要归还葫芦,苍林急忙接过,也灌了几口,酣畅淋漓。
“多谢这位老先生。”李唐抬手施礼,扭头跟苍林说道,“咱们快些走吧,山上还等着那几味药呢。”
苍林归还葫芦,“对对,赶紧走。”
两人一路小跑去找温客烟。苍林继续复习药材的名字,“麝香,生姜,和什么来着?”方才又是黑衣又是虎兽,早就把他惊得忘乎所以,哪里还会记住拗口的药名。
李唐重复说道,“麝香、生姜、白芷、红花、决明……”
“刚才场面那么激烈,你竟然一个药名都没忘掉。佩服!不愧是高中的读书人,脑子就是聪明!”
温客烟找到了麝香、生姜、白芷和红花,唯独没有决明。苍林心急,追问哪家还有药材。温客烟说道,“今日开集,一定有商人贩卖药材。”
苍林听闻温客烟说娘和李润还有四娘正守在家里担惊受怕,嘱托李唐先回去给她们报个平安,他跟温客烟去找药材。
温客烟说他能从驿站里牵马出行。苍林欣然,跟着他出发。
温客烟年龄虽小,骑马技艺娴熟,看来是他爹训练有方。苍林虽然跟孟然学过骑马,但技术稚嫩,速度缓慢,几次要温客烟停在前方等候多时,弄得苍林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