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初三,上巳节。
“小姐小姐,王妃让我们准备准备,今天是上巳节,待会儿要出趟门。”青禾“哐当”一声推开门扉,差点被门槛绊倒。
也难怪会被嬷嬷嫌弃,丁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毛毛糙糙的青禾。
青禾兴奋地在屋里来回转:“听说还可以挖荠菜呢!”
“余灵若也去?”丁月随口问道。
“嗯,现在王妃去哪都会把她带着。”青禾从衣橱里搬出一沓衣服,挨件给丁月比划,挑的不是粉的就是黄的。
丁月郁闷地揉了揉太阳穴,随手一指:“就那件淡绿色的吧。”
这次出门,丁月和青禾都学乖了不少,两个人就呆在原地,不敢随意走动。
青禾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蹲在地上找荠菜,但看了一眼丁月又不敢离开。
丁月半眯着眼倚在藤椅上,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她白腻的脸上,一阵轻风吹过,杏花洋洋洒洒飘了丁月一身。
“那边站着的丫头,不过来和我们挖荠菜,待会儿可就没得吃了。”
青禾听见有人在叫她,扭头满脸期待地看向丁月。
丁月抬起眼皮,无奈地笑了笑,慵懒地点了点头,叮嘱道:“别给我惹祸。”上巳节,本就没太多规矩,更何况,青禾天/性/爱/玩,她也不好拘着。
青禾一听立马弯腰拿起事先放在地上的竹筐,朝他们冲了过去。
丁月看着青禾飞起的裙角,无奈地拂了拂额。
“姐姐,快起来,和我去钓鱼。”余灵若拿着两根鱼竿,跑来搅醒正在瞌睡的丁月,她戳了戳丁月的脸颊,憨笑道:“哪有人出来睡觉的。”
丁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半梦半醒中被余灵若拉着小跑到河边。
余灵若一脸严肃地递给丁月一根鱼竿,随后就坐在木椅上,一动不动地守着。
丁月想和她聊几句,被余灵若“嘘”了回去。
余灵若平时虽爱讲话,但本着钓鱼不语真君子,硬生生地憋住一句话不讲,两只偌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动不动的鱼线。
一阵暖风拂过,鱼线被吹的来回晃动,余灵若还以为是有鱼咬钩,连忙往上一拉,结果鱼钩上只挂着一根绿色的水草,气得她在一边直跺脚,对着河面气急败坏地吼道:“气死我了,一群臭鱼。”
“钓鱼嘛,急不得。”丁月宽慰道。
“是啊,你这样跺脚只会把鱼都吓走。”谢怜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藏在深山里的古寺半夜击打的钟声——低沉。
“谢哥哥?”余灵若看见谢怜,立马放下手里的鱼竿,亲热地叫道。
丁月估摸着王妃大概是已经让他们见过面了,她朝谢怜微微地点了点头。
谢怜则向丁月作揖行礼,他趁弯腰之际抬眼看向她,深邃的眸子里看不见任何亮光:“世子妃。”
丁月垂下眼眸。
“谢哥哥,你坐我这帮我看会儿竿,我去拿鱼食。”余灵若把鱼竿塞进谢怜怀里,没有给谢怜任何拒绝的机会,一溜烟跑进马车。
谢怜叹了口气,把鱼竿上的水草拿掉,坐了下来,把鱼线轻轻向远处一抛。
“你没上鱼饵。”丁月见状提醒道。
“愿者上钩。”谢怜淡淡回道,他把鱼竿架在一旁,从腰间摘下荷包,把一根绑着佛珠的红绳放在了丁月的板凳边。
“这是什么?”丁月看了一眼,问道。
“你掉的红绳。”谢怜强装镇定,淡然地回道。
“我的那根上面没有佛珠。”
“我去庙里求的,这些年命运欠你的,我想一点点还给你。”
谢怜认真地看向丁月。
丁月心里一惊,猛地转过脸,死死地看着他,冷冷说道:“你太自大了。”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还给我,你又怎么知道我这些年过得不好,丁月愤恨地扭过头。
“姐姐,这鱼食好香啊!”余灵若抱着一木桶鱼食艰难地朝他们走来,步履蹒跚。
丁月定了定神,赶紧起身帮她一块拎,她吃力地抬起一边,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拿这么多?”
“我要把这些全扔进河里,把鱼全都引过来,然后一网打尽。”余灵若气喘吁吁地放下鱼食,看向谢怜,笑道:“谢哥哥,等着晚上喝鱼汤吧。”
谢怜看向一脸倔强的丁月,朝余灵若落寞地点了点头,心里五味杂陈,是他太心急了,他抱歉地看向丁月,丁月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
“谢哥哥,你方才钓到鱼了没?”余灵若天真地问道。
谢怜摇了摇头,把鱼竿还给余灵若,余灵若皱眉看向光溜溜的鱼钩,低声咕囔道:“怎么连鱼食没了都不知道。”
丁月本就不擅长钓鱼,被谢怜的一番话搅得更是没有了心思,余灵若则动不动就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