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扭头看向别处,有些心虚:“嗯,昨日添麻烦了。”
谢怜眉毛向上微微一挑,略带玩味地笑了笑:“你跳得舞可真是比不上你作得画。”
丁月诧异地看向他。
萤火虫、月光、心上人。
这三者怎样搭配都不会出错,丁月舞得什么,早已不重要,他只记得,他的心上人曾以萤火为伴,在月光下,为他一人跳了一支舞。
丁月只当是谢怜是在嘲笑,她的脸霎红,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嘛。”
“走吧,你该干活了。”谢怜阔步向前走,脸上还带着笑容。
一路上,士兵见到他们都会停下来,唤丁月一声“画师郎”。
“画师郎,敢上去吗?”谢怜仰头看着面前的瞭望台,漫不经心地问道,语气颇有些挑衅。
丁月有些震惊于它的高度,她站在下面,渺小的像根草。
“我当然敢。”
“那我走了,笔墨纸砚都在上面。”谢怜语气冷淡,像是吩咐下去一件特别小的事,他躲到一棵大树背后,他知道丁月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即便是他,那次在寺庙,已然是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些年受的委屈才会毫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宣泄出来。
丁月见谢怜走后,又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这才颤颤巍巍地扶着扶手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上去,她不敢回头,只能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往上迈。
“你大可换一个人,何必为难她。”十一把水壶扔给了谢怜。
“为难?十一,你我都清楚,女子立世有多艰难,她这个画师郎要想当的名正言顺,就必须做出点事来,更何况,你瞧,她不是已经站上去了吗?”谢怜微微一笑,指着瞭望台上站着的黑色人影说道。
十一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名正言顺?他搞不懂,现下宫廷里的五个画师郎除了丁月都是袭承,且每日的醉生梦死,名不正言不顺的难道不应该是他们吗?但他懒得问出口。
青禾一觉睡到响午,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蛋。
“呀,我是不是瘦了!”她惊呼道。
这一路是饥一顿饱一顿,她痛苦地躺了回去,她再也不想出门了,怪不得薛晏不跟着过来,她感觉自己的魂魄已经被抽走,只剩下一具没有感情的身体。
天渐渐燥热起来。
丁月的手臂有些酸胀,露出来的脖颈能清晰地看见密布着的汗珠。
谢怜仰面躺在一片草地上,两只手垫在脑袋后面,微笑地看着头顶的云卷云舒,他有预感,丁月不会再愿意回到王府。
大漠里的落日又圆又大,它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绛红,丁月披着黄昏,从瞭望台上走了下来,她手里拿着新画好的布防图,不知为何,她已远没有上来时那么害怕。
谢怜听到动静后,立马站了起来,路过般停在瞭望台边,看着丁月一步一步地缓缓朝他走来。
“辛苦。”谢怜向丁月伸出一只手臂。
丁月搭了一把,从楼梯上轻盈地跳了下来,温和地笑了笑,随后指着布防图说道:“你看这个地方,没有驻守,很容易被攻破。”
谢怜接过,仔细地看了起来,思索片刻后,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我会上报上去。”
丁月眼底泛着青色,眼神疲惫但格外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