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道,眼前这一幕也令秦九叶困惑不已。她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也不明白他要什么。
她盯着那张脸许久、揪住对方衣襟的手慢慢松开,半晌才慢吞吞问道。
“你还看见什么了?”
李樵摇摇头。
“没了,就这些。不过你若需要,我可以回一趟苏府,将那婢女绑出来审一审。”
对话开始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秦九叶连忙开口制止。
“我只付了你在果然居帮工的工钱,多了的我可使唤不得。这次苏府的事纯属节外生枝,你能平安回来、再探得一点消息,已经很好了。其余的实在不必。”
“听说先前果然居若是本月账面不错,司徒兄便能多得两次吃糕的机会。这次既然我表现得不错,阿姊就没有什么奖励吗?”
金宝这蠢货,平日里看着同人势不两立的样子,竟连每月吃糕的事都透了个彻底。
对方说这话的时候,又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她,直把她看得心里打鼓、额头冒汗。
“你想要什么奖励?”
“比如……”他不断靠近着,直到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略过耳畔,“……比如阿姊承诺于我的解药。”
原来,是解药的事。
心跳骤缓、气息也一顿,秦九叶感觉自己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又好似有什么东西被一下子从胸口抽出来一样,半晌才点点头道。
“也好。”
也好。早日将他想要的东西给了他,他或许就不会整日用各种各样奇怪的举动来干扰她了。
秦九叶想了想,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内,不一会拿出个叠得四四方方、掌心大小的粗纸包来。那纸包看着不像是解药,倒像是谁家小孩吃剩的包糖纸。
他伸出手去拿,她却没有松手。
李樵顿住,抬头看向对方。
“阿姊还有何顾虑和要求?一并说了吧。”
她看着对方那张恢复了平静的脸,自我调整了一番后,也用一种毫无起伏的声音开口说道。
“眼下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这个只能算是半成品,也没有做太多。先前想着稳妥完善些再给你,但你若不介意,早些试过也好,我也可以根据你的情况将用药和用量做些调整。”
“我不介意。”
他怎会介意?过往这些年里,他往自己身上试过的药和毒没有上百也有数十。
他的命是自己捡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不顾死活的尝试是为了什么。
女子望着他的脸,显然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中的毒类似前朝修道之人服用的逍遥散。逍遥散原本是为想要通鬼神的巫祝或修道者准备的,因为炼制过程复杂,每炉逍遥散的药性多少都有不同,有些药性微薄、服下后只能算得上隔靴搔痒,有些又药性猛烈、服用者会当即七窍流血而亡。但不论何种成色的逍遥散,都会令服用者渐渐上瘾。”
“在巫祝祭司当道的世道,炼丹原料常常枯竭,逍遥散渐渐变得千金难求。最激烈的时候,为了一炉还未炼成的逍遥散打得血流成河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后来人们终于醒悟过来,想要借助其他方法抹杀掉逍遥散的威力,但最后无不以失败告终。服用过逍遥散的少有善终之人,而这种丹药最终也被列为禁方,渐渐失传消失。”
她终于停下来,而他仍不明白她说这许多话的重点。
“所以,逍遥散没有解药?”
秦九叶摇了摇头。
“不,恰恰相反,那时医术精进的圣手远比现下要多,不少人都制出了逍遥散的解药。但这些解药却少有人愿意坚持服用。”
“为何?”
“这便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所谓解药并非都是服下后便令人神清气爽、浑身舒畅的。那往往都是想要卖药的骗子的话术。真正的解药是要遏制沉积在你体内的毒物,又或者切断你身体对某种毒物的依赖性。这个过程是极其痛苦的,一旦开始你便不可停药,更不可复用这种毒物,否则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即便如此,你也愿意试上一试吗?”
少年不说话了,他盯着她手中那只纸包,似乎被她方才的发问难住了。
罢了,有时候人的意志坚定与否,与他是否拥有强健的体魄没有太大关联。这一点,她在目睹过那些清创时哭爹喊娘的江湖客时,便已经明白了。
许久,就在秦九叶要将那简陋纸包收回去的时候,李樵终于伸出了手。
他接过那纸包,拆开来看了看,随后从那些豆子大小的药丸中挑了一颗吞了下去。
秦九叶定定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半晌才沉声道。
“作为为你研制解药的医者,我会将你的症状、服药后的反应如实记录下来,在此期间你不得向我隐瞒任何情况。所谓讳疾忌医、谬以千里,就算是一些难以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