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阋墙(4 / 5)

,头一次让他为一件自己未曾亲自确认过的事感到动摇。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来都没有不信她。只是有些事,他必须要坚守到底。

邱陵收回目光,直视面前的男子。

“清浊见微乃分,是非不辩难明。此物只可算作旁证,就算确实是在苏府发现的,但也并不能证明全部真相。康仁寿问诊时去过苏府,这很有可能是他不小心落下的。”

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是这般反应,许秋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邱大督护可会在巡查的时候落下自己的佩剑?”

邱陵停顿了片刻,还是承认道。

“不会。”

“那便是了。对于一名医者来说,亦不会在外出问诊时落下自己的药瓶。何况这金葫芦不是普通的药瓶,乃是御赐之物、是回春堂移动的金字招牌,在康家已传了几代,康仁寿岂会因为不小心落下此物?又或者落下后一直无所察觉,直到离府后被害?”

许秋迟一番话语便将当日秦九叶未能道尽之言分析得丝丝入扣,但他面前之人却显然很难被说服。

“你自小便比我通晓人情。可断案不是诛心,人情抵不了罪证。若人人凭心断案,还有何律法规制可言?这世间秩序岂非早就要乱了套?”

“兄长总是将所谓罪证摆在第一位,但需知这世间有很多事本就是不留痕迹、无从查证的。就算今日我没有将此物摆在你面前,那苏家做下的事便没有发生过了吗?”

许秋迟言罢,小间内又是一阵沉默。

桌案上溢洒的水渍已蔓延开来,水顺着一侧滴滴答答地落下,浸透了绣着团纹的织锦软垫,恰如两方交战过后的狼藉。

“你这话说得有理,想来这些年深谙这藏头藏尾的做事方法。若非我追查苏家货船一事,竟不知你已将手伸到河道和城防上来。如此说来,擎羊集那日的事你应当半点都没落下,宝蜃楼甚至是清平道,是否也有你的手笔?”

“江湖中的事兄长也要插一手,不知朝廷可有多算你一份薪俸?”许秋迟从身上摸出一块帕子来,慢条斯理地擦去软垫上的水痕,口中继续说道,“方外观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我并不确定,为了一件不确定的事去冒险并非明智的选择,最多看看戏罢了。”

若说方才一番交战只能算是秉性不同的两人本能的争执,眼下这新一轮的较量却预示着一场不可调和的对立之战。

而对峙中的两方都十分清楚,若局势当真已成定论,他们中没有一方会轻易退缩、弃守自己的阵营。

许久,邱陵才缓缓开口问道。

“你与那些书院子弟、都城权贵交往走动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掺一脚江湖事?近来江湖不会太平,那元漱清的下场便是最好的警告。你从小和母亲更亲厚些,父亲便没有让你习武,若你现在觉得心中有所遗憾,大可说与我知晓……”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对方打断了。

“我在兄长眼里便是这样别扭不堪的一个人吗?”许秋迟抿紧了嘴唇,眼睛深处全是失望过后的冷意,“兄长十三岁离家,十五年间少有书信,除了逢年过节装装样子问候一二,似乎从未真的关心过家中如何、父亲如何、我又如何。你难道不好奇,父亲为何没有出席今年的守岁大典吗?就连那苏老夫人的寿宴也是由我代劳,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那样讲礼数之人,竟由着你一个晚辈上门谈退亲之事,这些你都有想过吗?”

“可父亲不是前几日还去祭拜……”

邱陵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日石怀玉面上那一瞬间的停顿如今飞快在眼前闪过,他讷讷不能语,可怕的预感如雨后破土而出的野草一般疯长起来。

许秋迟觉察他面上神色,毫不留情地送上最后一击。

“不错,他是如往年一样去祭拜了。他没到缠绵病榻的地步,腿脚也还算利落,可他确实是病了,病得无药可医。”许秋迟的声音越发干涩,接下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令他感到折磨,“他患的是痴症,上个月已连怀玉婶的名字也记不起来。要不了多久,他连你我二人也分辨不清了,到时候就算你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再询问你什么、苛责你什么,你便可彻底松一口气了。”

许秋迟的声音压抑至极,邱陵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自从学会了用那张刻板冷淡的脸去应对一切后,他已有些忘记了如何展露悲伤与脆弱。他只僵在那里,然后只花了片刻便调整好了情绪,瞬间想明白了前后种种。

“所以,这便是你执意要寻那秘方的原因吗?”

对方面上的神情落在许秋迟眼中,说不出的刺眼。

在和盘托出之前,他便已料到对方会猜到一切。他显然并不打算否认,毫不避让地对上邱陵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信这世间真有什么能让人修得不死之身的秘药。我所求不多,只求这个家能多维系些岁月,父亲能多守这城池些时日。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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