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轻轻松一口气,放下身来靠在椅背上。
衣襟跟着他的动作轻散开,露出他白皙的脖颈以及肩的一角,明显的突起微微下弯没入进衣领之中,欲盖弥彰、浮想联翩。
融融不由得想起那日夜里时竞衣襟微敞,露出的雪白一片来。顿时面上便腾胜起红云来。
“你怎么了?”时竞没动,眼睛却转过来盯着斜方向的小姑娘,嘴角颇有些玩味的笑。
她舌头打结,面上滚烫,说不上一个字,只能将头扭过去不看面前那又装起老狐狸的家伙。
“夫人先前不是说要诚以待人?”他言语中含着笑意。融融不用扭头去看,便能猜到他面上是什么表情。
“怎么我按着夫人说的话便放松下来,夫人反倒又紧张起来?”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融融紧紧咬着后牙,总算是强行忍住胸膛之中震颤的心来。想来男女大防也是叫人心绪宁静,有利身心健康的——心总这么跳,怕是要折寿。
“屋子已经在修葺了,过不多久你就要回隔壁睡去!”融融闷闷生气,说话恶狠狠的。
“小心我纵容那些工匠偷懒,修个四面八方透风!”
“哦?”时竞逮到机会,身子向前探了探,托住下巴,细细看着她几乎能滴血的耳尖。“那我岂不是还要在夫人你这里住一会儿?”
融融这下真的生气了,气鼓鼓地转过身来,伸出手来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
“别发痴了!”
时竞愣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她的动作来。待回过神,蜡烛便已经被人吹灭,只留眼前一片漆黑了。
视觉的剥夺使得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小安肉肉小四月的呼吸声平稳而匀称,如静谧湖水。细细听来却能发觉其中泛起的层层涟漪。
黑暗中床上鼓鼓囊囊一大团,粽子一样将自己卷得严严实实背对着时竞,看上去小刺猬一样气鼓鼓。
时竞失笑,只能摇摇头摸黑抽出侧边的床板。
她的呼吸有些乱,心绪昭然若揭,也一寸寸拨动着时竞心弦。昨日某人使坏,今日反扑到自己身上了。
融融面上滚烫,紧紧抱着肉肉。小家伙喘不上气来,以为是做了噩梦,连连踢了她好几脚,才从她怀中挣脱。
怀中一空,似情绪也难以分散般,融融只能鸵鸟状将脑袋埋进被子中。
“融融。”
她听得后边的动静,心里烦乱,将被子闷过头顶。
“好了好了。”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传进时竞的耳中听着有些别扭。“我以后不逗你了。我连话都不和你说了……”
“融融……”他轻声道,略有阻止意味。床上的小姑娘却全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接着自言自语、絮絮叨叨。
“我出门和你保持距离,吃饭坐桌子两边,你去宴会我绝对生病——”
“融融。”
室内安静下来,一潭死水一般,连一丝涟漪都听不见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他声音淡淡,“我没有在报复你。”
“也没有对你昨夜的行径怀恨在心,更没有认为你越过了盟友的线——”他停顿一下,闷声补充道,“或许有……但我并不在意。”
床上之人没有回应,沉闷的夜色中只能听得光滑的锦被摩挲衣料的声响。良久才听得那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嗯”,融在浓郁的春夜之中。
时竞喉结上下滚动,一些话哽在喉头,难以启齿似的也让人面上泛热。
虫鸣声渐响,混合着风顺气树叶相互摩挲之声被送入房中。小动物们心思单纯,全然不知地上两脚生物的烦扰,清闲地做着美梦。
“融融?”他低声,似也害怕惊醒小家伙们的美梦。
不得回应,只是听得衣料摩挲发出的轻微响动。床上之人似乎翻了个身,面向他来,只是黑夜之中难以看清全貌。
一片宁静之中,若有似无地飘来一声“嗯”。
时竞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更是燥热起来。喉间已是干涩,喉结上下滚动亦无济于事。他身子有些紧绷,许是紧张的缘故。深深吐出一口气,方才柔声道。
“我的过去、我的真实并不鲜活如你……我不想为你心中招来不悦,可若你想听,我会说。”
如石沉大海,屋内悄然一片全然没有回应。有的仍然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风动虫鸣,连一丝涟漪都瞧不见,听不着。
时竞蹑手支起身,小心翼翼凑到床边。
黑夜朦胧之下,姑娘的睡脸安详且可爱。碎发落在枕上露出白皙前额的一角,长长的睫毛轻扑一下,似是梦见了不好的事,蹙起细眉来。
时竞抬起手,又停在了半空之中。愣了几秒,似是内心纠结。最终还是如羽毛般轻柔地落在人的眉间。
温暖的指腹摩挲眉心,小川渐平,呼吸声亦更为悠长平稳。
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