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累极了,露出肚皮死死撑在地上,倔强不愿意走动。直到时竞将它抱起来,才勉强吐吐舌头,贴在时竞肩头跟着走了。
融融跟着内侍去往帐篷,心里盘算着要给留在云霞宫内照顾肉肉的寒月带些好吃、好玩的。
掀开帘子,却见一个男子身形端端坐在桌席边。
走错了?
融融正要福身请罪,向后退去。见人转过身,却是大吃一惊。
“是你?”
夏臻从座位上站起身,面上也十分惊诧。原本就浑圆的眼睛瞪得更大,嘴唇微隙,有些像年轻的幼犬。
“怎么是你啊?”
他转了转头,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这是时家三公子的帐篷,原是走错了……”
“倒是没有走错……”融融尴尬笑笑,福身行礼,“妾身见过夏公子。”
“嗯?”夏臻皱起眉头,有些苦恼;忽然间又似茅塞顿开,眼睛又被瞪得溜圆。
“你竟然是时竞的新妇娘子吗?!”
他看起来十分震惊,融融一时间也揣测不明白这层震惊之下是喜是怒,只得以笑应对。
夏臻愣神了片刻,转回过神来时见融融面上有些尴尬,连忙摆手解释。
“姑娘误会了!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惊讶于你就是时竞的夫人……有些意想不到……”
他说着,声量小了下去,面露遗憾之色。
“我还以为……还以为姑娘仍待字闺中,是可求之子呢……”
夏臻言毕深深叹出一口气,有些丧气。
“好可惜呀——”
这话弦外之音甚是分明,含蓄却又叫人什么都能明白。即便融融再不通达人□□理,也能品味出一二来。
长成至今,即便有时竞这个名分上的夫君,也未曾听过这样的话。面上不由得有些薄红。
“只是我与时竞也算是旧相识,为何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新妇娘子……”他略有些感叹。
圆圆的眼睛笑成一条弯缝,将面前姑娘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捕捉进眼,鸦黑的无辜瞳仁下精明一现而过,悄无声息。
“换做是我,恨不得全大祁的人都需得知道才是。”
“真是不知抬举。”
夏臻言语有些滑稽好笑,融融也免不得笑出声来,打消先前升起来的不快与落寞来。
“当日在寂念观,遇见姑娘,以为姑娘日后也是要来的。便守株待兔了三两日,只可惜,没再见着姑娘。”
“那日以后府内便忙了起来,之后也叫小厮女使们又去喂了几次,大约也是不得巧。”
融融笑笑,“以后公子不得空去喂,来信一封我叫人去就是了。”
“我就是个闲人,常有空的。”夏臻笑着摆摆手,谈论起寂念观的小猫,面上便收敛起玩笑之色。
“寂念观未曾没落之时,观内道士多施饭菜于周遭流浪狸奴,豢养于观内。因此,寂念观亦有‘狸儿观’的别称。如今道观没落,曾聚于观内的狸奴后代也多不散。”他叹了一口气,颇为苦恼。
“虽说有报恩之德,但观宇周遭荒凉,又有野狗与之抢地夺食。无穷繁衍之下,即便是我放弃医馆的营生,专去照顾这些猫儿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他说道,话锋一转,明朗起来,“先前我曾听说时竞收养了两只新生的小猫,想来便是姑娘从寂念观带出去的小家伙们吧?”
没等融融开口回话,便听得外头传来一声清清冷冷的男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一只名叫暖响,一只名为时晴。都养得白白胖胖,讨人喜欢。”
时竞掀开门帘,带入好大一股冷风,融融梳理齐整的刘海又被拨弄乱了。
“辛大夫的帐子在东侧,我家的帐子皆在西侧,想来夏公子并非走错路了吧?”
融融转头,见时竞面上并不是什么好看的颜色。但并不是对她,而是直勾勾盯着前面不远处站着的夏臻。
十足十的敌意。
就像面对侵入领地的其他猎食者。
“额……大约是夏公子来找你的呢?”融融急忙横在两人中间打圆场,不至于叫场面太难看,“你们也算是旧相识……”
“我夫人说的对。”
意料之外,时竞没说什么呛人的话来回怼融融方才的话,反而直直认了下来。虽说语气有些不悦,但脸上仍挂着笑。
反倒更渗人了。
“咱们是旧相识。”
“这就是嘛!你什么都不同你夫人讲,也什么都不同我讲。我还以为咱们不熟呢。”夏臻笑笑,无视时竞身周散发出的愈发诡谲的黑气,乐呵呵上前。
“咱们可是好朋友。”
两人间的距离加近,融融总有一种下一刻两人就要将她丢出去大打出手的感觉。只是这样的敌意是单从时竞身上发出来的,反望夏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