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裴梦欢抬手,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这个女子若是她没记错,应是几年前就已经及笄,却始终未曾婚嫁的学士院卢掌首嫡女卢以晴,原来是早有心上人,只待功成名就时。
一旁的周燃星漠不关心的抱起双臂,面色冷淡不发一言,于他而言,这些琐事都没有关注的必要。
“士子田子墨见过长乐公主,周少将军。”一旁的士子连忙深深作揖,大声的说道,他心中暗喜,这可是公主啊,这不比卢以晴的爹地位高多了,他可要好好表现,且不说公主位高权重,但是这天仙一般的样貌,看一眼都觉得此生无憾了。
裴梦欢颔首,示意请起,听这人之前言语之间,颇有些自命不凡,对许不问很是不服,可她上午看了整场诗会,却对这人的表现毫无印象,显然是文采平平,自己不行还看不惯比他行的,真是自负又令人生厌,只是,她又看了眼卢以晴,少女面色忐忑,罢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轮不上她说什么。
“殿下...刚才...”卢以晴犹豫了一下,小声的开口。
“本宫和燃星才走过来,刚好就看见二位在这里了。”裴梦欢打断道。
卢以晴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眼裴梦欢,她还未出阁,若是今日的事传出去,说她与外男私定终身,名声定然要受到影响。
裴梦欢不欲在此多待,“本宫就先走一步了。”卢以晴忙不迭的侧身让路。
“不知二位是否要逛这后花园,我和卢姑娘先逛了一阵,且某略懂花草,也可为殿下讲解一二,不如我们结伴而行,人多也热闹些。”田子墨一脸巴结的笑着提议。
裴梦欢闻言皱眉,这人怎如此没有眼力见,自己都准备帮他们掩盖私情了,正常人都应该赶紧悄悄溜走了,这人怎么还往上撞呢。
卢以晴脸上强撑的笑意也僵了僵,险些维持不住。
“不必了。”冷淡的声音响起
田子墨诧异地看向这个从出现到现在才说第一句话的少年,他来京城,自然是听到过周燃星的名头,不外乎是一些浪荡子弟,难走仕途经济之类的话,他本以为是个肥肠大耳的骄纵纨绔,没想到竟然长得如此英俊,许是周燃星一直未说话,他便以为这人是个闷葫芦,谁知一开口,竟然就是拒绝自己。
他仍不打算放弃,这可是在公主面前露脸的好机会,于是继续道:“周将军有所不知,家父是当地鼎鼎有名医师,得家父教导,某也略懂一二,若是有某相伴,相比殿下能够游玩的更加尽兴。”
裴梦欢懂了,这是来攀高枝来了,对这人的印象又猛然差了几分。
“子墨...”卢以晴咬了咬下唇,小声开口。
一门心思想要与公主同游的田子墨怎么会在乎卢以晴这小小的阻拦,他今日刚来诗会,就听见有人说长乐公主来了,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怎么会放弃呢,若是一同相伴几炷香,怕是说出去要羡慕死别人,一个许不问有什么好牛的,我可是见过长乐公主,还和长乐公主一起游玩过的人。
田子墨已然陷入幻想中无法自拔,对卢以晴的话充耳不闻。
周燃星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殷勤的人,他连这人叫什么都没记住,只觉得眼前这人实在是自不量力,过于聒噪,他眉峰轻挑,凤眼微扬,昳丽的容貌登时带了攻击性,他嘲弄的开口:“什么医师,可以比得上御医?你的花草知识,怕是连殿下的一半都比不上,劝你还是多温习功课,等到金榜题名时,也好无愧父母的一番教导支持,不要整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事情。”
一番直白不加掩饰的话刺得田子墨脸青一阵白一阵,他自小也是家中捧着长大,更别提周遭的人都说自己是文曲星下凡,哪里听过这种劈头盖脸的嘲讽,但是到底忌惮对方的身份,他张了张口,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内心深处涌现一股愤恨,不过是仗着自己出身好就为所欲为的破纨绔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等他凭自己本事当了状元,定要让他刮目相看。
卢以晴倒是先受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被周燃星一番话说得,还是不能接受印象中体贴温柔的心上人如今表现的与以往大相径庭,眼眶红红,泫然欲泣,她把田子墨拉到一侧,带着哭腔道:“你别说了”随即低下头,低声又急切的说:“恭送殿下和将军。”
裴梦欢见状,也懒得计较,抬腿走了,周燃星紧随其后。
后花园应是请了能工巧匠来修缮,处处别致,一步一景,秋天虽然是凋谢的季节,但是花园里的花草却颜色浓烈,极富美感,还栽种了一棵长势极好的桂花树,花香馥郁,清香怡人。
两人散了一会步,方才的不悦才消散几分。
“诗会没什么事情做了,我准备回府了,你呢?”裴梦欢微仰着头看向周燃星。
午后阳光正好,透过摇曳的枝丫错落成光点,落在周燃星的脸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周燃星此时微微低头,注视着裴梦欢,深邃的眼眸犹如深海,稍有不慎,就会被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