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短暂地沉默了片刻,两人的呼吸节奏都格外清晰。
半夏意识到自己嘴快,担心真刺激了孟同舟让他伤了自尊,可话已说出口,想收回来也难。
她正纠结该怎么缓和气氛,就听到孟同舟说:“你觉得是就是吧。”
半夏一下炸了毛,什么叫她觉得是就是?她要说他行那他就能行了?!
回想他跟自己在一起时的反应,半夏气得又踹他两脚,“你就是嫌弃我!”谁家帐篷天天支棱得好好的说坏了?!
孟同舟抓着她的脚腕摩挲,有点无奈,“并非嫌弃,只是朝中多事,往后情形……犹未可知,我不想因为一些变数置你于无路回头。”
“那你又不顾群臣反对强娶我入宫?”
“你父亲在任时多与佞党结怨,你独自留在青州不安全。”孟同舟解释到这句语气顿了一下,“娶你,也是我私心。”
半夏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这人任性起来当真跟以前一模一样,能把自私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不过娶她是他的主意,再想将她推出去可就难了,半夏自认不是好说话的主,可由不得孟同舟这么作。
她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势让孟同舟哭笑不得,两人直拉扯了半夜,最后基于男女体力的悬殊见了分晓。
半夏觉得自己的自尊才被踩在了脚底下,她这么一个大美人上赶着往这男人身上贴,他居然还推开自己!
半夏气得险些昏过去,兀自裹了被子滚到床里头,连个被角都没给孟同舟分,睡着还皱着眉头。
晨光照进屋子的时候,半夏翻身碰到身旁温热的身体,还是下意识把腿搭了上去,习惯性催道:“几点了……该上朝了。”
“今日不朝。”
半夏听着独属于晨起的慵懒声音,还是那般勾人,困极撅了下嘴,“都不行还装什么昏君……”
她□□的胳膊上像被小虫子叮了一口,她蹙眉哼唧一声懒怠从睡梦中醒来。直到睡意足兴,她睁眼看见孟同舟身着那日那身袍子,在她床头折扇轻摇,窗棱间的晨光打在他脸际,翩翩柔和。
“起床穿衣,带你出去玩。”
半夏心里本来还揣着昨夜的闷气,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不消孟同舟多说赶紧收拾妥当。
两人沿着宫内的密道很快到了宫门一角,宁修元早在那里接应,对半夏这个“拖油瓶”自是极尽嫌弃。
半夏纳闷之余也不想惯着他,心想她跟自己竹马老公出来逛街有什么不妥,他那表情就好像自己才是电灯泡一样。
思及此,半夏忍不住朝两人之间看了一眼,猛一联想还真有些担心,被系统淡淡打断:“别瞎想了,孟同舟没有龙阳之癖。”
半夏保持怀疑:“孟同舟没有不代表宁修元没有吧?我看他每次见我都阴阳怪气的,敢说不是存了别的心思?”
“并非如此,且这个世界是你们那里所说的BG向,根本不存在此种意思。”
听系统这么说了,半夏更为疑惑,苦思半晌道:“照这样说,宁修元可能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可半夏想到宁修元那张冷冰冰的木头脸,怎么也跟她设想中纯情少男那种暗恋不是一回事,但又实在没法解释宁修元对她的敌意,难不成只是因为孟同舟当初罔顾群臣进谏娶她而招致骂名?
“我忽然琢磨出一件事来。”半夏咬唇回想,“好像每个世界里孟同舟身边都有像宁修元这样的一个人,上次是他二舅,总是一副看不上我又不得不让孟同舟娶我的样子,都什么人嘛……”
系统默默听着半夏的嘀咕,对此也没有特定的解释,只道是孟同舟命数的原因,他身边总有一个两个的天乙贵人。
贵人不贵人的半夏不知道,反正自己倒像个泥菩萨,打着普济苦情剧男二的名号,实则也是自身难保。
“唉……”
半夏轻叹一声,引来孟同舟的侧目。他只当半夏还在为此前的事心怀郁闷,挽着她的手有几分莫可奈何,还从随身的荷包里拿了两粒糖豆喂她,看到她放在马车一角的兰花,略微失笑:“怎么出宫来还带着,是觉得碍眼想丢个干净?”
“书上说常带着盆栽出来溜溜长得快。”半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对她看的什么猎奇书孟同舟已然习惯,没有多问拿起旁边的小壶给兰花叶子上洒了些水。
糖豆的甜味儿并没有化解半夏的忧郁,反倒是他的举动让半夏更为以为发愁。
她和孟同舟之间已经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她时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一个寄身者还是真的在轮回前世,每次看着孟同舟重蹈覆辙,心里总要沉闷上许久。她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可事到临头时还是忍不住对那种明明知道结局却没法扭转的无力而感到慌张无措。
也不知这次,自己能改变多少……
思虑间,马车已到了乡下一间农院。
半夏看着稀疏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