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霍格莫德的周末,大家都显得尤为激动。寝室的走廊里为了和高年级学长约会试了一件又一件的裙装,我似乎觉得她把整个脱凡成衣店都搬回来了。
潘西和达芙妮各自接受了一个纯血高年级学长的约会。一颗颗圆润的珍珠穿成项链戴在潘西嫩白的脖颈上,她微微昂着脖子睥睨一切。
然而与潘西的矜贵不同的是,我只套了一件妈妈的旧牛仔外套,那衣服颜色黯淡袖口处有严重的磨边。
天气晴朗有微风,摇曳着马尾辫垂下的黑发。
我们排着漫长的队伍等待去霍格莫德,费尔奇在一张长长的名单上一个个核对我们的名字。他眯着昏花的眼,凑近羊皮纸去看,但我觉得那个角度更像是去嗅。
终于排到我了,德拉科从后面揽住我的腰。
“德拉科·马尔福,辛西娅·张。”
费尔奇皱着一张丑陋的老脸看了看我们,然后龟速寻找我们的名字。
“马尔福……找到了在这。至于你,这个不省心的女孩,遗憾的告诉你……没有你的名字。”
“你不能……出去——”
他诡异的盯着我一笑,露出一口老黄牙。我还是和一年级一样怕他,即使我依旧成长为同龄人中实力不弱的女巫,对付一个哑炮绝不成问题。
但我看到那个诡谲的笑时,不由的一缩肩这致使我整个人缩进德拉科怀里。
“嘿,老东西。你吓到她了,怎么可能没有,你好好看看!”
德拉科想从他手里抢过名单,他脸上刀刻的皱纹皱的更深了,这让他本就狰狞的面孔更加凶狠。
“混小子,你做什么?名单上没有的人不许出去,这是规定。现在可不是邓布利多做主的时候了,我们有一位纪律严明的检察官。我很乐意试用那些地下室生锈的镣铐和鞭子,你会成为第一个。”
他目光狠戾的扫过我,合不拢嘴一口黄牙露出来。德拉科并不惧怕这样的恐吓,即使乌姆里奇也不敢轻易去得罪一个马尔福。但他眼神忧伤的看了看我,迈出一步将我护在身后。
五年级以来或是说我从天师门回来以来,他总站在我前面。我抑制不住注视着那张极力展现英勇的面孔,微蹙的眉尖、紧抿的唇瓣、黑色西装下握住的拳头以及为我而激烈跳动的心脏。
“我再说一遍,老哑炮。你吓到她了,你那些鞭子,那些刑罚一样也不准伤她。不然,就收拾你的东西滚出这座城堡。”
他迫近费尔奇哑声说着这些话,费尔奇神色变了变,因为德拉科知道他是哑炮的事。事实上,这并不难发现。
一道冰冷又飘渺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黑袍滚浪,斯内普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我想她并没有那么脆弱,她拥有令人羡慕的愚蠢的勇敢,马尔福。”
“这是不容挑衅的规矩!回去,回到你的寝室去,现在。”
队伍开始喧嚷漫长的等待让他们拼命想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我迈步追逐黑色袍尾。
德拉科也跟随我离开队伍,这时秩序才算正常下来。
“教授,等等……请等一等……”
“我交了同意表的,为什么我不能出去?”
我轻巧的翻过一楼走廊的围栏挡在斯内普面前,他不满的停下脚步。他背后婆娑的绿枝揉碎曜金的天光,他遮住周遭的光亮。
他目光没有温度的上下扫视,似在打量我今天的着装。
“看来……”
他稍稍停顿,嗓音略带嘲讽。
“即使你去了,也未必付得起一杯黄油啤酒的钱。”
“很遗憾,你并没有监护人签字。”
“不,教授。曹帮我签了,他就是我的监护人。”
我祈祷曹翁的签字是有效的,又用一副可怜的样貌对着斯内普。
“你恐怕曲解了监护人的意思,至少不能是鬼魂,他甚至不是一个活人。也许这些要写在校规上你们才能明白,是吗?”
“但是我只有他了……”
我迟疑的说出这句话,追上来的德拉科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他放缓了步子停在离我们几步之遥的地方。
“我父母都死了,哥哥不知所踪,教父把我赶出来。我没有其他人了……”
斯内普皱了皱鼻子,完全不吃我这一套。
“别假惺惺的,你这幅样子让人作呕,辛西娅。”
我还没来得及换一张面具,布巴吉教授从身后的走廊里走出来。她一身驼色大衣金色的长发盘成一个优雅的发髻,她走近揽住我。
“西弗勒斯,别这样说。”
她心疼的摸摸我的脸,眼光瞥见我发白的牛仔服,细心的帮我抚平每一处褶皱。
“可怜的孩子啊,也许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寄养家庭,麻瓜们都那样做。给没有孩子的家庭一个孩子,给没有家的孩子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