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前,抬眸问向秘书。
宋安安有些想笑:“他老大不高兴,早上还来找我抱怨了半天,但最后还是乖乖去报到了。”
达尔文嘴角露出微微笑意。
昨晚他舍命陪君子,与爱因斯坦喝了半宿的酒,终于把炸毛的爆炸头安抚好了。可谁知今天一早,爱因斯坦又临阵反悔,上赶着去闹腾宋安安。要不是达尔文早上要开会,真恨不得拎着爱因斯坦的衣领把他从宋安安的办公室丢出去。
不过,爱因斯坦虽然对他有意见,能力却毋庸置疑。军需处主要负责北军的军费粮草与后勤保障,是非常要害的部门,油水十足。但凡有点野心的人都不会愿意将这块已经吃到嘴里的肥肉重新吐出来拱手让人。
达芬奇虽然聪明,但为人处世少了一分圆滑。爱因斯坦却长袖善舞,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发。如果他愿意把哄女人的三分心思花在工作上,就不愁玩不转军需处。
达尔文需要在军需处插一根钉子,借用爱因斯坦的力量把北军的财政大权握到手中。
宋安安花了半天时间把达尔文的工作梳理了一遍,看着满满当当的日程表发愁:“周一例会,周二商场开业剪彩,周三受邀去南军参观军演,周四……看似每天都很忙碌,实际上没有一项落在实处的工作,玛丽莲是打定了主意要架空你。”
“她当然希望我当个吉祥物。”达尔文拉过日程表看了一眼,“这些工作是谁排的?”
“原来的北军秘书处处长史密斯。”宋安安嘲讽,“因为我临时空降,所以她被调任对外联络处任处长了。她可是一大早就来找我传授了很多秘书处的工作小窍门呢!”
达尔文冷笑:“不愧是对外联络处的,整颗心都扑在与玛丽莲的对外联络上,吃里扒外玩得真溜。”
宋安安抬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达尔文把日程表扔到一边,望向玻璃窗外全副武装站岗巡逻的士兵,轻描淡写地说:“新官上任,当然要放一把火,让手下人看看我到底是老虎还是病猫了。”
宋安安一怔。
因为从小看着达尔文长大的缘故,她在心理上一直对达尔文有种俯视的心态,哪怕刚刚被他态度强硬地宣示了主权,与他相处时也总带着穿越女的优越感。但这一刻,达尔文一米八三的高大身影与军长办公室中悬挂的军事地图融合在一起,突然触碰到了宋安安迟钝的神经。
她头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曾经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三头身小豆丁,已经成长为能够为所有人撑起一片天的新贵。
达尔文的领导风格非常简洁明了,总结起来只有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在工作日程上玩心眼的史密斯成了第一只被宰杀给鸡看的猴子,达尔文根本连见面狡辩的机会都没给他,直接就卸了他的职。
整个北军的气氛为之一凝。
史密斯已经在临风城经营了上百年,人脉势力盘根错节,论资历比岳峰还老。达尔文竟然连他的面子都不给,很是震慑住了一批蠢蠢欲动的墙头草。当然,更多的人一边夹紧尾巴以免撞到达尔文的枪口上,一边暗暗期待史密斯能给人生地不熟的愣头青来个厉害的下马威。
史密斯不负众望。
他接到撤职通知后没哭没闹,甚至没放一句狠话就收拾干净了办公桌,但很快达尔文就发现整个北军都摆出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他说要开会,偌大的秘书处只有宋安安响应他的号召。他要检查军容,各营长推三阻四,连一个兵都没让达尔文见到。
光杆司令是什么意思,宋安安算是见识到了。
达尔文觉得这感觉还挺新奇。
上辈子当过将军的宋安安摸了摸差不多快被气炸的肺,感觉要是她是达尔文,说不定已经上门去把史密斯打得满地找牙了。但达尔文显然与她风格完全不同:“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不过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小人而已,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史密斯进城比岳峰还早,他要真是个有能力够魄力的人,早就飞黄腾达了,怎会屈居于玛丽莲之下?”达尔文不屑地说,“现在这些作妖的人,也不见得是为史密斯鸣不平,大多数还是碍于玛丽莲的淫/威。我打了玛丽莲的狗,狗不敢张口咬我,主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上门找我理论,只能放出更多的狗来虚张声势。我难道还料理不了几只狗?”
达尔文按兵不动,并不是怕了作妖的小鬼,而是想任由事态发酵一段时间,给乱舞的群魔更多发挥空间。
不过,既然宋安安担心,舍不得女朋友受一丁点苦的达尔文很快加快了收网的速度。
北军军区的大门口贴出告示,因军队编制调整,从原有的四大营中抽调精英组建第五营,人员名单洋洋洒洒三千多人。
偌大的北军,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