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是杏糕?不拿桃花酥过来了?”
纵生站在秋千旁边:“今儿我们大祁不是有一群使臣要过来吗?咱们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这杏糕自然是做给大宁皇帝看的。王妃现下若是想吃桃花酥,属下再去给您端过来。”
盛佩寻思这宁皇又看不见他们在这儿吃杏糕,但纵生也是想要思虑周全,她也就笑笑,摆手:“那倒不必麻烦了,既然是为了应付,那我也吃两块。这几日倒是没见着苏大人,你父亲可安顿好了?”
苏裕振想着和纵生一块儿回大祁,可闲鹤居内他住不惯,又寻不出原因来,盛佩便让纵生带着苏裕振去外头寻宅子,总得找个落脚地,要不大祁堂堂吏部尚书流落街头也太会让人看笑话了。
“回王妃的话,托您的福,父亲在外头找到一座喜欢的宅子,还说等回去之后就得修葺家中的那老宅子,就布置成找着的那座一样。”
盛佩点头:“能寻着喜欢的宅子住着便好。刘府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一提起这个纵生话也变多了:“王妃还没听到消息吧?秦家那位小公子昨日看了那信没多久就疯了,不吃不喝且见着跟刘小姐有几分相似的姑娘就拉着人家不让人走。秦老爷今儿个还去刘府讨说法,说法没讨着,人倒是被刘大人丢出来了,这大宁皇帝现在还没惩罚刘府,属下估摸着是要等咱们这件事过了之后再行处置。”
“怕是不处置了,”盛佩放下手里的杏糕,“朝堂中那些老狐狸哪一个不是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揣摩圣意的人?他一个中书侍郎敢把秦逸父亲直接给丢出去,你以为皇帝没给他什么暗示吗?”
纵生捉摸不透:“那秦老爷不过是个商人,刘小姐就算自缢,刘大人也是朝堂官员,对付一个商人应该还不用宁皇点头吧?”
“这你就不懂了,宁皇现在就担心大祁对大宁动手,真动起手来,钱财还是一等一重要的,秦家目前在皇帝的心里高过朝堂不少官员,刘侍郎怎么会不懂得这个道理?不过是因为皇帝不追究,所以才有胆子把人给丢出去。”
“既然钱财这么重要,那为何刘大人还敢……”
“他又不是什么小官,丢个人而已。大家一个死了女儿,一个疯了儿子,不过就是私底下闹闹,又闹不到皇帝跟前去,皇帝没必要掺和这两人的破事儿,说到底秦逸还活着,也挣了些军功,他们一家老小靠着这点军功,日后就算家道中落了也吃穿不愁,最难过的还是中书侍郎一家,女儿死了不是要紧事,要紧事是皇帝现在没发火,后头不知道要因为这件事扯出多少冤孽来,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件事给彻底隐藏住,朝廷的其他官员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松过关,你以为秦逸父亲就会这么算了吗?”
“属下不明白,王妃可否……说的再明白些?”
“我来同你说。王妃说了这么多话也该渴了,喝口茶歇歇吧,”苏裕振拿着一盒糕点走进来,“臣苏裕振拜见王妃,今日未递消息就过来请王妃安多有叨扰,臣给这孩子送现在喜欢吃的东西。”
盛佩颔首:“苏大人请便。”
“纵生这孩子自小愚笨,一颗心都奔在王爷身上,脑瓜子有时转不过弯,还请王妃见谅。王妃便不必同他多费口舌,这件事让臣跟他讲明白。”
“苏大人说便是,我也说累了,歇一歇。”
纵生不满地嘟囔:“怎么会有当爹的说自己儿子笨啊……”
苏裕振本想让自家孩子做一个文官,如今看来这想法是不成了:“说你笨你还不乐意了?方才王妃的话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你却还是听不懂,难不成还要让王妃把那几句话掰碎了喂进你脑子里吗?”
“那我……行吧,我承认我就是笨点,还请父亲告诉我王妃的意思是什么。”
苏裕振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刘子暗往上爬的过程并不清白,大宁皇帝要是以后借着刘书瑶自缢一事翻旧账,这刘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全都得死,这几百口人的亲戚都得流放。刘书瑶的死不打紧,就怕这个死引起刘子暗付不起的果;再说秦纵,虽是个商人,但每年往国库里捐的银子不在少数,又有个能上战场的儿子,怎么能不得皇帝器重?秦纵又怎么会跟朝中大臣不熟?如今秦逸疯了,秦纵家里的唯一一根独苗苗就这么被折断了,那平步青云的道路自然也铺不起来了,秦纵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刘子暗,且看着吧,大宁的朝堂要热闹起来了。”
苏裕振这么一说,纵生就清楚了不少,说到底还是因为贪恋权势惹出的祸。
“王妃,你与王爷要离开大宁,大宁皇帝自然不会什么作为都没有,必然会办一个送风宴,所以……能否请王妃让臣先把这孩子带回大祁,这孩子脑子笨、嘴也笨,在王妃身边帮不上什么忙,也应付不了大宁的那位皇帝,不若等王妃回到大祁之后,臣再把这孩子送到王妃身边。”
苏裕振本想把纵生好好保护起来,让他平平安安长大,之后就凭着自己的官职在朝堂里做个散官,一辈子吃喝不愁也就是了,谁知道这孩子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