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喜欢跟着二皇子混,那二皇子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先皇生性多疑,苏裕振为了不让纵生被先皇怀疑,每日在朝堂上是大气都不敢出,就算是先皇以旁人的奏折来问他的意见,他也是什么实话都不敢说,净捡着好听的话去哄骗先皇,这才勉勉强强把这个官职给保下来。
如果不是为了这唯一的儿子,他苏裕振大小也算个人物,倒也不必那么卑躬屈膝,如今大皇子登基,说好听些,他是从那囚笼之中被解放出来了,说难听些,不过就是换了一个主子。
大皇子登基之后说是重用他,实际上官职该升的名单里也没有他,他就担心有朝一日这新皇和摄政王之间争斗起来,自己的儿子就会成为他们二人争斗中的炮灰,苏裕振不敢拿纵生去赌。
盛佩懂苏裕振的想法,在书中这位中书侍郎就一心为了自己的儿子奔波,这一生都活在为儿子挣富贵的思想囚笼里,他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苏大人,纵生跟在王爷身边这么久耳濡目染,也没什么小孩心性了,他虽然有时脑子转不过弯,但是他懂的不一定就比大人你懂的少,你为他铺的路不一定就是他想走的道路,可能懂你想要他,日后平安就好,但是你也得问问纵生自己的想法。”
苏裕振在儿子的事情上绝不相让。
“臣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个好结果,纵生并不适合卷入权力纷争的风波之中,王妃也明白这孩子心思单纯,就算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对很多事情还是一知半解,强行让他参与到……”
“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还是小孩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帮到王爷很多,我也不愿意只当一个吏部侍郎,我有自己的想法,爹,你就让我自己闯吧。”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懂什么?”苏裕振费尽心力只为保住孩子的命,可纵生一头脑就想着往这风波里扎,“老苏家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若是早早死了你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吗?”
“那父亲你这样贪生怕死就对得起老祖宗们了吗?苏家自古以来都是以武将闻名,到了父亲这一代成了文官,我身为父亲的儿子,苏家的后辈,难道不该承袭苏家以前的荣耀吗?我偏要做武将,偏要做大将军上战场为国杀敌,我们大祁什么时候还有父亲阻挠儿子前程的规矩了?”
见这二人就要吵起来,檀离道:“容臣说说吧,苏大人所想是为了苏小公子能够在真情的风波中保得一命,可苏大人何以见得皇上与摄政王之间就要起争执?”
“这位姑娘是……宫中的哪位女官?”
苏裕振没见过檀离,他的官职不高不低,府上就一个儿子,自然没去过后宫,也未曾见过住在后宫里的那些女官,他听见檀离自称“臣”还有些惊讶,他知道皇帝与摄政王的关系并不差,但未想过能好到将女官都安排在摄政王身边照顾摄政王妃的地步。
檀离对苏裕振微微颔首,道:“鉴奏司司鉴。”
苏裕振闻言,躬身行礼:“此前臣从未见过司鉴大人,若是有何冒犯之处,还请大人多加包容。然,司鉴大人还请慎言,臣从未说过皇上与摄政王之间会起争执的话。”
檀离笑了:“苏大人说没说和想没想是两回事,本官在宫里见的人多了,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本官都能说清楚。苏大人若是不想在纵生面前失了颜面,还请出门一叙。”
纵生有些担心,他认识檀离这么久,还没见过檀离这么正经的时候:“檀离姐姐……”
“你放心,你父亲是朝廷命官,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我只是讲讲大道理,劝劝他。”
纵生看着檀离和苏裕振离开闲鹤居,又转头看向盛佩,只听盛佩问:“鉴奏司……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檀离的官职竟比中书侍郎还要高吗?”
那看来大祁的女官制度,比她想象中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