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年年觉得那个小女孩听得到。
“呜呜呜,爹爹娘亲都死了,那人说是我害的!呜呜呜,他说要是我不听话,姐姐也会死!”
小女孩悲痛欲绝,抬起头又喃喃道:“所以我只要听话就好,对不对?”
她稚气可爱的脸上挂满泪珠。黑气萦绕上她的脸和她小小的身子,轻飘飘得像一条条丝滑的烟雾。
转瞬间再看她,已经是稍大一点的少女。她稚气未脱,眉宇之间却有说不出的惊恐慌乱。
“朝朝,我杀人了!怎么办,我一闭眼就是那人的脸。朝朝,我好害怕!”
她刚说完,人又被黑气吞没。另一边的黑气里,又出现了另一个更高一点的少女,一身白衣,脸涂得死白,宛若鬼魅。
她低低地吟唱咒语,缓缓把一个铁钉钉进手上的草人里。随着那草人缓缓涌出鲜血,少女的五官扭曲,凄厉地大笑起来,看不出是兴奋还是痛苦。
那大笑声不绝于耳,人却又消失不见。
转瞬少女已经长大,亭亭玉立。
她貌美无边,穿着一身鲜色衣裙,脸上绽放出艳丽夺目的笑容,仿佛周遭的黑气都要被点亮。
“朝朝,我今天遇到一个呆子,看我看得都呆了。哈哈哈,有趣!”她笑着,说着,慢慢随着黑气散在四周。
欢乐不过一瞬,少女一脸疲惫又出现在另一头的黑气里。
她自顾自说道: “朝朝,我不想再杀人了,我们逃跑吧。”漂亮的眼睛里闪烁出希望的光芒。
转眼周遭的黑更加浓郁。
少女跪在地上痛苦欲绝。
她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整个身体不住地抖动。黑气攀爬上她的脖子,绕上她的脸,在右脸颊处开出一朵黑色的曼珠沙华。
少女停止哭泣,瞋目切齿,声嘶力竭狠狠道:“我要你为她陪葬!”
那个“你”不知道是谁,但是此刻少女不再消失,转头定定地看向叶年年,目光里都是狠戾和愤怒。
“看够了?”少女道。
她的声音冷戾绝情,黑色的花开在她的脸颊上,令她看上去像来自地狱的少女。
她周身的黑气不断翻涌,汇聚,而后变成一道黑色的利剑,向叶年年袭来。
叶年年却没有动。
一道气势更盛的黑气从叶年年的身体里涌出,速度惊人地朝那少女的利剑飞去。
两道黑气碰撞,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霎时间所有黑气都烟消云散。
整个木屋都消失了,少女跌坐在地上。叶乘风和叶年年站着,毫发无伤。不远处一个月白身影长身而立。
言书回脚轻点地,向他们跃来。
看样子,他也无恙。
叶年年悄悄舒了一口气。
她从木屋里醒来到现在,一心记挂着叶乘风和言书回。
她看过黑气中的景象,心里只模模糊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无暇分神去细想。
此刻他们二人都安然无恙,放下心来,又细细想起方才的一切,突觉这洛日诅咒的背后,竟然还藏着深深的秘密。
言书回飘逸地落到叶年年和叶乘风中间。他并没有理会那少女,而是低声关切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叶年年道:“无事无事,你呢?方才那木屋地震,可是你做了什么?”
言书回道:“她的心神强大,结界毫无破绽。我刚刚试了多次,竟不得法。怎料她向你们下手不得,反被你们身上的诅咒反击。”
“你们是谁,为何身上带着这么强大的诅咒?”那少女咳出一口鲜血,问道。
“我们是南幽叶家,此番前来,是受洛日族的时空所托,找寻杀害洛日族长的凶手。”叶年年道,“顺道问问你关于诅咒之事。”
”时空?” 那少女闻言,喃喃问道。似明白了什么,又凄厉大笑起来,越笑便越咳,一刹间又咳出了鲜血。
她毫不在意地抬手一抹,鲜血滲进她的脸颊,被那黑色的曼珠沙华吸收殆尽。
不一会,那曼珠沙华便染成鲜艳的红色,配上那少女绝美白皙的脸,竟红得妖艳,美得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