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叶年年此时恨不得把自己切成两半,一半想抓紧机会问问言书回的秘密,一半在这石门里好好探探,看看大树想让他们知道什么,问问大树关于阿娘的事情,而大树一直心心念念的“她”是谁。
她看着言书回疏离冷漠的眼神,仿佛又回到刚开始遇见他的时候,心里着急,只好道:“书回兄,就算你什么东西都不是,我跟你也是朋友。”
言书回一脚正踏进石门,一听叶年年这话,顿时有点苦笑不得,心里升起一股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喜悦。
虽说这一路妖魔当道,风餐露宿,但是他也是第一次和这么多同伴一起,热热闹闹,让他觉得往事好像一层纱,模模糊糊地把他隔绝在那些痛苦的回忆外。而大树的话,又把那面纱一把扯掉,把已经结好的痂又撕碎,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来。
但纵使今日如何,很快他又会是一个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一个只能眼睁睁看着朋友亲人死去而无能为力,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而存在的存在。
叶年年看着言书回的苦笑,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地尬笑两声,也不再追问言书回的身世来头。哪怕她好奇死,但他说过,时候到了,自会告诉他们的。她别开眼神,把关注点放到石门中的景象来。
只见石门中却是一个在峭壁上天然开出的一个巨大山洞,被布置成一个可以居住的“屋子”。
这屋子两室一厅,分别设在大厅的两边,布置得灵动雅致,从屋外还引入了一道清泉,延着石壁潺潺流动而下。看得出主人下了一番心血。
但岁月在这里还是留下了痕迹,摆放的小花已经干枯,屋顶也散布着蜘蛛丝,玉石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叶年年觉得这里很熟悉,小时侯他们一家东躲西藏的时候,也有住过那么一间石屋。叶年年甚至觉得眼前的这间石屋,与记忆中的重叠了。
阿娘肯定是很想念这里呀。
而眼前的石屋,布置唯一不同的,就是其中一个房间上挂了一副画。灰尘常年累月积攒,让那画变得灰蒙蒙。
叶年年伸手拂去那层灰。
画上是一个绝色美人。
绕是只是一副画,那美人也美得活灵活现,仿佛随时从画上走出来一样。
有生之年都没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叶年年暗暗想,如果叶芙晓是一朵尘世间妩媚多姿的玫瑰,洛暮暮是地狱里妖娆的曼珠沙华,那么此刻画像上的女子,就是九天上触不可及的青莲。
圣洁,美丽,无暇,纯粹。
叶年年看得呆了。一晃神,那画的女子好像动了般,缓缓化作一只华丽优雅的青鸟,张开翅膀向画中蓝得深邃的天空中飞去,而后渐渐隐没,无踪无影,留下一片空白。
“这……这是我阿娘的法术……阿娘小时候经常施这样的法术逗我玩。”叶年年讶道。
“年年,你可认识画中人?”言书回问道,已猜到画中女子便该是大树口中的“她”。
“我从没见过她。我阿娘也从未提过。”
叶年年仍盯着画上的空白,再过一会儿,那女子必定会再次出现,盈盈秋水般点缀这失落的空白。
“我阿娘虽也是青鸟,却也只是青鸟,远远不及画中万分之一。”
“小予当然不及她。”大树苍老的声音响起,仿佛从刚刚就在等待他们发现那副画。
“世间只得一只青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