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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1 / 2)

眼看进了腊月,天寒地冻,各家忙着准备过节。贾政被派往河北视察水利未归,因说回来检查宝玉功课,加上王夫人看得紧,唬得宝玉也不敢躲懒,日日要到学堂读书,晚上回来还要秉烛夜读,底下人俱不敢招惹。

这日下午,才下了学,茗烟牵了马来,刚要回家,不想被薛蟠拦下。薛蟠一把拉了宝玉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只顾着念书?”宝玉奇道:“怎么?有什么事不成?”薛蟠道:“西南要打仗了!这里不便细说,冯紫英在醉仙楼置了酒,大家都等你呢,你且随我来。”宝玉无法,只得嘱咐李贵先回家去禀报王夫人,自己只带了茗烟、锄药前往。

到了醉仙楼,果见冯紫英、卫若兰等人已在此等候。大家见了礼,冯紫英笑道:“多日未见,听说你在家中用功,这回定是要蟾宫折桂了!”宝玉笑道:“家母发了狠命,少不得装装样子,倒叫你们取笑了!”薛蟠忙道:“这个我可以作证,倒不是宝玉撒谎。连我都被母亲唤去,白白地挨了顿骂,叫我不要去招惹宝兄弟四处混玩。”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待小二上齐了菜,命他关了门,方才说起西南战事。宝玉因问道:“平安州的知府胡大人前阵子不是还传来捷报,如何这么快就被攻城掠地,失了疆土?”冯紫英道:“你哪里知道,那是他为了讨今上欢心好升官发财,谎报的军情!这一年来一直不太平,流民不断,谁人不知,只瞒着今上罢了。如今瞒不住了,方发了十万火急的战报!”薛蟠道:“这厮也太胆大妄为,借了谁的胆子敢谎报军情!”冯紫英道:“自然京城里有人背后撑腰,与他圆谎。如今且顾不上,先派兵救急才是要紧。”宝玉问:“可知朝廷要派谁去领兵?”冯紫英道:“昨晚听父亲说,北静王荐了南安王。因甄家的事,南安王被皇上伤饬,一直在家闭门思过。北静王便向皇上保举,望他戴罪立功。”

此时卫若兰才道:“今儿个已下了军令,你一早出门还不知道,连你我二人的父亲也一同前往。我父右前锋,你父负责粮草,连我也要一起出征呢!”众人听了,一时都愣了。卫若兰强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前儿我们一起围猎喝酒时,不是常说好男儿本该驰骋沙场,建一番功业才是!如今我正应了这话,你们怎么反不说话了?”宝玉道:“话虽如此,战场上刀剑无情,你才新婚……”

想到初为人妇的湘云,宝玉说话不禁有些哽咽,冯紫英见他如此,忙拦下宝玉,斟了杯酒问道:“卫兄可知何日出发?”卫若兰道:“军情紧急,左不过这几日吧!”冯紫英道:“既如此,只怕以后难约卫兄。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就算给卫兄饯行,望卫兄此去所向披靡,早传捷报!”众人都举了杯,敬了酒,卫若兰也不推辞,一饮而尽。

薛蟠放下酒杯道:“我听我们家去过西南采买的伙计们说,那些缅甸人能驱使大象,那些个大象个个有二层楼房那么高,皮又厚,刀枪不入,普通的马见了都吓得不敢前行。卫老弟此去可要多加小心,在路上提早想好对策才行。”卫若兰忙道:“多谢薛兄提醒!家父也听人说起过,正与南安王商议,想讨几门红衣大炮前去助阵。”众人听了都兴奋起来,纷纷讨论起红衣大炮的威力和作战的方案来,倒是宝玉对此不感兴趣,有些闷闷不乐,坐了会儿便借口出去净手,卫若兰见状,也借机出去寻他。

二人站在廊下,卫若兰道:“我此次随父出征,原是份内之事,不敢推辞。只是忧心我那新妇,她原是个可怜的人,又初来乍到,还不熟惯。虽她素来性宽宏量,但万一不幸我战死沙场,只恐她今后的日子难熬!她既无父母依傍,又无亲兄热弟,我也无人可托,到时候还要请贾世兄多加照拂!若我果有不测,劝她另嫁他人,千万别为我守寡,孤苦一生!”

宝玉听了不禁流泪道:“卫兄何苦说这不祥之言!我与尊夫人原是旧亲,又从小一处长大,又何须卫兄多言,自当尽心才是。只求卫兄心里有所牵挂,此去莫要贪功,平安归来才是要紧。“卫若兰道:”不是我怯战,作此悲音,岂不闻‘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大丈夫顶天立地,安排好身后之事,方能了无牵挂上阵杀敌,贾世兄也别太为我们伤怀。我在家常听夫人说起与你们姊妹读书玩乐之事,还望我走了以后,贾兄得空再接她去贵府散心,我也自会嘱咐家母宽待于她。“宝玉听了点头道:”倒是卫兄想得周到,难为你待她的一片真情!你放心,待我回去禀明祖母,逢年过节常派人去探望她。“

卫若兰又道:”我听人说,平安州的知府胡大人是贵府举荐的,只怕这件事皇上日后要追究,贵府还是要早想对策为好!“宝玉听了不禁瞠目结舌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如今老爷未归,可如何是好?“卫若兰也知他是个不管事的,又安慰他道:”你也别着急,宫里还有贵妃娘娘,皇上到底要看顾些。“宝玉道:”倒是多谢你提点,只怕家里也是知道的,总之是祸躲不过,我也做不得主,有一日便乐一日吧!“卫若兰道:”正是这话,只是多留心,早作打算总不错。“二人正说话,不想李贵寻了来,说天晚了,王夫人催二爷回家。二人便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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