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柳花巷,贱命尔。
——《无名》
“小姐,小姐,发生什么事啦?”
丫鬟在外拍门,秦香男刚要爆粗口,诸暨的话就像瘟神一样窜了出来。
她深深吸气,松开紧捏的双拳,冷不丁叮地回了一句“没事!”
“那,那素兰进来了?”
“随你!”
丫鬟笑嘻嘻地端水进来,将盆放在支架上,“昨夜,小姐睡得可好?”
这话如当头一棒,敲醒了正赖床的秦香男。
“现在什么时候了!”
素兰从未见自家小姐如此暴躁,想是昨晚春宵,小姐意犹未尽,害羞地回道:“才日上三竿罢了,小姐这么着急作甚?!”
秦香男黑青着脸,没好气地问:“本殿……不,本小姐昨晚是在床上睡的?”
素兰瞪圆眼睛,狠命点头。
“一个人?”
“小姐说得什么蠢话哩!”素兰捂住脸,娇滴滴地说:“小姐好坏,让素兰情何以堪呢?”
秦香男腹诽,又不是你滚床,难堪个屁!
“谁人买的这一夜?”
她拿起茶碗,喝了口茶。以她秦香男的脾性,定会扭断那人的脖子!
“是东街陈地主家的傻儿子大壮哥。”
“噗!”
秦香男呛得面红耳赤,不停咳嗽,素兰赶紧给她拍了拍背。
“小姐好些了么?”
素兰嬉笑:“那陈家公子风流倜傥,出手阔绰,就是鼾声大了些。”
秦香男缓过气儿,示意素兰下去:“你去给我备些饭菜,本,本小姐饿了!”
素兰应声退下,秦香男百无聊赖,数着床头的流苏,险些又睡着了。
近日怎得总是犯困?她倦怠地扑在床上,想着下一步的计划,却总是力不从心。
也不知那判官儿怎么样了?她有些诧异,自己竟会担心那蠢物。
“小姐,吃饭啦!”
秦香男拖拉着身子,坐到桌旁,瞧了那菜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就这些?”
桌上,一碟炒芹菜,半根黄瓜,两片白肉。
“打发要饭的啊!”
“小姐,这,这些可是你平日最爱吃的!”素兰颇觉委屈,“今日……”
“今日本小姐要换换口味!”秦香男气愤地站起来,“厨房在哪儿,带路!”
素兰瑟瑟地看了眼身后的秦香男,总觉得自家小姐太反常了。
每夜太辛苦了?素兰认为,有必要劝劝妈妈,给小姐放放假。
一入厨房深似海,酒足饭饱才出来。
秦香男进过的厨房,就像遭了饕餮,看得所有人傻了眼。
“哎呦,我的闺闺,别喝啦!你看看你肚子,大得够生一窝儿啦!”
“你,你骂谁龟?”秦香男一手美酒,一手好肉,指着面前一妇人,说着酒话:“本殿告诉你,你才龟,你全家都是乌龟王八蛋。”
“哎呀,本殿不是连同把龟丞相也给骂了!”
“妈妈,你消消气,小姐说得醉话呢。”素兰一边安慰着老鸨,一面焦急地拉秦香男,说:“小姐你快醒醒!这是妈妈啊!”
“什么马?”秦香男甩开素兰的手,“给本殿下骑骑?!”
“是妈妈!”
“妈妈?什么意思?”
素兰看了一眼老鸨,耐心地回道:“就是娘亲啊,小姐。”
“娘?”秦香男醉卧一笑,眸色忧伤,“本殿下没有娘亲……我是老爹吐出来的。”
“就像这样!”
她哇哇地呕吐,弄了老鸨一身,老鸨气急败坏,甩袖而去。
满桌狼藉,那腆着肚子、疯疯癫癫的女子,又笑又唱,咿咿呀呀,闹得昏天黑地。
素兰是真心疼苏晓晓,上前将其仔细擦干净,又抹掉她满脸泪水,“小姐心里苦,素兰都明白。若是熬不住了,就哭出来吧。”
秦香男红着眼睛,看向素兰,“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我可什么也不会给你。”
素兰浅笑,回忆道:“当初素兰一家被山贼所害,是姐姐你收留了我,还供我吃穿。在这万春楼,姐姐就是素兰唯一的亲人啊。”
“亲人?”秦香男冷哼,“素兰,我是一个不幸之人,但凡与我有干系的,都会死无葬生之地。”
“你且离开,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她拖着更加疲倦的身子走回闺房,“我给你些钱财,逃命去吧。”
“越远越好。”
“找个老实人嫁了。”秦香男将珠宝倾倒在行囊里,“你们的孩子或许能够平安出世。”
天地即变。
秦香男想起了红缨,那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