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驿前的粥棚依然热气腾腾,来的人却少得很,两个盛粥的衙役闲得发慌,聊起天来。
“唉,我说老李,这陈州看着也不像遭了三年灾的样儿啊!”
“可不是?昨天领了一天赈粮,今天就不来了。这是嫌弃发得少,今天懒得来排队了吧?”
“不来正好!咱们大人昨儿还说,今儿原是要发些赈银的,现在他们不来,这些银子都省了!”
“嘿嘿……白花花的银子,发给谁不是发?咱们哥们儿过得也不怎么好啊……”
“哈哈,说的是啊!”
官驿内。
张龙来报:“果真,有人听了衙役的话,四处去传,那些拦路的,路也不拦了,自己都来排队了。”
包拯听闻,点点头:“接下来,有劳大家了。”
展昭、赵悦及四大校尉领命离去。
一刻钟后,各色人等纷至沓来,原本冷清的粥棚前很快又排起了长队。
今天的粥与昨日不同,煮好后,又加了一些生的米糠在里面。开封府众人悄悄观察,来领粥的人多数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地往前挪,好不容易轮到自己,拿着个破碗接了一大勺粥,也不管烫不烫,边往队外走,边唏哩呼噜就往嘴里倒,甚至都吃不出粥里有什么滋味。这些一看就是真正的饥民无疑。
倒是有一小拨人,看着比旁人的气色都好些,身材也健壮许多,混在领粥的队伍里,明显心不在焉,轮到自己时,端着一碗粥,也不往嘴里送,东张西望,看着好像在寻什么,看到衙役盯着自己,勉强喝了一口粥,嚼半天,却咽不下去。
展昭朝张龙使个眼色,张龙心领神会,悄悄带人上前,两个挟着一个,分头把这帮人都从后门带往官驿内。
半日后,王朝回禀:“大人,已经审出来了。这伙人确实是丁文才派来的,本来是要拦住灾民,听到衙役说要发赈银,没忍住才自己来排队,没承想刚来就露了馅。”
包拯问:“他们说了什么,怎的百姓听完就心甘情愿离去?”
王朝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方开口道:“他们说,自古以来都是官官相护,别看开封府名声在外,其实都一样,放粮也就是做个样子,要是他们再来领赈粮,就是拆丁大人的台,等包大人回京,丁大人定要他们好看……”
话音未落,张龙赵虎就蹦了起来,嚷嚷着要去揍人。众人也都是义愤填膺。
包拯倒是沉得住气,制止了众人,接着往下问。
马汉接道:“他们还说,丁文才跟陈州几个首富相互勾结,不仅把赈粮压着不发放,就连陈州原本的粮食储备,也被他们握在手里,借着这场旱灾,囤积居奇,卖高价粮,逼得多少陈州百姓卖儿鬻女,家破人亡……大人,陈州现状,不仅是天灾,更是人祸啊!”
闻听此言,众人皆是怒火升腾,张龙赵虎更是恨得牙痒痒,嚷嚷着立时就要去府衙拿丁文才来。
公孙策制止住他,向包拯道:“大人,丁文才看着昏庸无能,却原来心机深沉,既是如此,直接问他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我们定要找到确实的证据,才能一招制敌。”
众人沉默,都在想这个“确实的证据”到底该是个什么证据。
半晌,赵悦打破沉默:“属下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大人且看看是否可行?”
众人望向她,赵悦继续:“丁文才说过,陈州余粮已经所剩无几,他们一定是找了个秘密所在藏了起来。只要我们找到这些存粮,他还能有何话说?”
“此话有理。”包拯赞许地点点头,“只是他既然有意藏了起来,找起来必定也是有些困难。”
展昭道:“大人,属下入夜后前去打探。”
赵悦赶忙道:“我也一起去!”
展昭不同意:“粮库重地,看守定是极森严,你不能去!”
赵悦坚持:“不行,既是如此,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包拯与公孙策对视一眼,道:“一起去吧,互相有个照应。”
展昭无法,只得遵命。
赵悦想了想,道:“展大哥,我们去找一只猫吧!”
展昭奇道:“找猫干什么?”
赵悦一笑:“稍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