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二人远去,众人皆沉默不语。四大校尉心里想的是希望他二人此行顺利。余下那两人,想的可就不单单是这个了。
陈州旱灾,家家户户没有余粮,老鼠都想搬家,猫更是难找,家养的猫多数跑去流浪,在外面哪怕抓只壁虎小蛇,也比在家里饿死强。
他俩跑了好多地方,总算在一户人家找到了一只瘦骨嶙峋的大橘猫,饿得眼睛放绿光,赵悦给了它一小块用猪油烙的饼,它三口两口就下了肚,只是这点儿东西哪里能够?反而是勾起了腹里的馋虫,“喵喵”叫得更凶了,若不是关在竹笼里,竟是恨不得要出来把人也要咬上两口的。
看到这猫如此凶猛,赵悦很满意。展昭见它饿成这样,心中不忍,道:“不是还有饼吗?再喂它点儿吧,看着怪可怜的。”
赵悦摇摇头:“展大哥,猫是要吃肉的,吃素多了它们也吸收不了营养,晚上我们带它去吃大餐!”
展昭无法,只能由她。
入夜,二人换上夜行衣,悄悄来到陈州府衙外,悄无声息地翻墙进入。准备吃大餐的大橘猫也带上了,只不过白天叫了半天,也没能再吃上一口,此时早已放弃了,乖乖地趴在竹笼里,一声不吭。
这陈州府衙还真是不小,府门高大气派,内里各式厅堂雕梁画栋,大多数看上去还很新,想是这两年刚刚完工,可见丁文才敛财无数。
二人四处转了转,也遇到了一两拨巡夜的兵丁,但地方太大,房间太多,一时找不到储粮的所在。
展昭悄声道:“会不会不在府衙?”
赵悦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放在别的地方还得派人专门把守,太显眼。”说罢拍了拍笼子:“大橘宝贝儿,该你上场了!”
展昭不解:“它能找到粮食?”
赵悦一笑:“它找不到,老鼠能找到啊,它饿成这样,你猜它能不能找到那些粮仓里的老鼠?”
展昭恍然,微微一笑。
他俩找了个僻静处,放下竹笼,打开笼门,那大橘猫可能是被关得久了,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已经刑满释放,起初没有动静,好半天才慢慢地探出小脑袋,四下打量。赵悦挠了挠它的脑袋,道:“去找老鼠吧,吃个够!”
橘猫好像听懂了似的,“喵喵”两声,“嗖”地窜出笼子,站在原地使劲地抽动几下鼻子,转了几下耳朵,紧接着就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赵悦赶紧拉着展昭跟上,远远地盯着大橘,眼看着它拐进了花园里。它围着一个假山转了两圈,钻进一个小山洞,却未从另外一边出来。
赵悦悄声道:“是这里了,猫儿能从小洞钻进去,人却不行,只是不知机关在哪儿。”
展昭伸手捡起一块石头,往地上掷去。
“当啷!”石头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谁?”话音未落,从暗处闪出两个身影,人影出现的角落很不起眼,看着也不像能藏人的样子,若不是他们自动现身,任谁都不会想到那里还藏着两个人。
展昭和赵悦暗暗心惊,这陈州府衙怎地如此深藏不露?丁文才还真是不可小觑。
那两人听到声音,赶紧出来查看一番,见四下无人,一人道:“怕是假山上哪里落下的碎石也未可知。”
另一人更谨慎些,道:“话虽如此,还是看一眼放心,就怕有人偷入了粮库,坏了大人的事。”
说着话,此人便走到橘猫消失的山洞,仔细观察一番,虽无可疑迹象,却仍不放心,走到旁边,蹲下身去,挪动了一块假山石。
一扇门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二人探头入内,听了一会儿,却只听到老鼠的“吱吱”声。他俩舒了口气:“原来是老鼠!也是无法,此处都是粮食,老鼠天天来去,怎能免得了!”言罢,关上门回去了。
展昭做了个口型,赵悦明白他说的是:“聪明!”被他夸赞,难免有点小得意,赵悦忍不住冲他扬了扬下巴,一挑眉,二人相视而笑。
回到官驿,展昭将此行禀告一番,包拯大为高兴,对赵悦好一顿夸奖。
众人计议,明日假借唤丁文才前来相商分配赈银事宜,暗地里由四大校尉闯入府衙,起出存粮,杀那丁文才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