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白玉堂后,赵悦一个人又去汴河边走了走,直至夕阳西落,才不得不折返。
她不想回府,府中,已经没有她迫切想见到的人了。
回房后,沐浴毕,她刚想躺下休息,房门却被敲响了。
“谁?”
不会是夭夭,她从来都不会敲门。那便是府中其他人,定是有事。想到这儿,她立马起身开门,尚未走到门边,外面的人说话了。
“赵大人,月华求见。”
听得是她,赵悦略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正是丁月华。
一身绛红色衣裙,配上明媚的笑脸,丁月华就这样站在那里,整个人显得灿若朝霞。
果然是妍丽可人。赵悦心里酸酸的,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丁姑娘有何事?”
“嘻嘻,进去再说!”丁月华不待她拒绝,自顾自地从她身侧钻进了房。
“……”赵悦无法,也只得由她。
“赵姑娘,你房里好雅致。”丁月华自然而然地发出赞叹。
“……丁姑娘是何意?”赵悦倒不是着意隐瞒,只是从未刻意在她面前表露身份,不知她是如何得知,颇感奇怪而已。
“今天,我跟展大哥在茶楼上看到你跟白玉堂相谈甚欢,哦,我们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当时你俩聊得投契,我们便没打扰。”丁月华承认得也大方。
我跟展大哥……我们……赵悦默默地重复这两句,心下酸涩,却不作声,只是笑了笑。
“赵姑娘……哎呀,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姑娘来姑娘去的,麻烦死了,不如我们姐妹相称,可好?”丁月华真是颇为热情,倒让赵悦无法拒绝,只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是天禧二年生人,你呢?”
“……天禧元年。”
“如此,你便是悦姐姐啦,你唤我月华便是。姐姐,我俩名字真像,你也是月亮的月字吗?”
名字像而已,我却没有你的好福气。赵悦默默地想,回她:“并非,是心悦君兮的那个字。”
“哦……心悦君兮,这名字真美……那你可有心悦之人?”丁月华冷不防冒出这样一句,倒让赵悦愣了一下,这姑娘,她可真是口无遮拦自来熟,这种话也是初相识的女儿家该问的?但是看到她睁着大眼睛期待的样子,倒显得心地纯良,毫无城府,心下倒是对她生出了些微的好感。
“没有。”
“悦姐姐,你生得这般好看,为何却没有心悦之人?是了,定是你眼光高,瞧不上那些人罢了。”
“……那你呢?你可有?”
她顺口一问,丁月华倒是罕见的红了脸,扭捏道:“嗯……我有……”
“……”想问是谁,又觉得自己简直多此一问,赵悦张了张口,话却咽了回去。
丁月华却自顾自地说了出来:“我悄悄地告诉你,你要帮我保密呀!”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悄声道:“是展大哥!”说罢,脸更红了,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想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分享秘密之人的缘故吧。
尽管早已知晓,此时听她亲口说出,赵悦心中却还是忍不住一疼,手在桌下也不由攥紧了,指甲几乎陷入了掌心里去,却是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是吗?展大人他……挺好的……”
“嗯嗯!展大哥真的很好!”丁月华的眼中亮亮的,像极了当初的赵悦,“展大哥一身本领,文武双全,玉树临风,还为人谦和有礼……”
赵悦看着她,这个姑娘,既有江湖人的豪气,又不失女儿家的娇俏,这两种气质在她身上竟能完美地融合,如此良配,展昭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那展大人……他是否也心悦于你……”
“嗯……我觉得应该是吧,尽管我们都没有言明,但是他对我真的很好,会带我到处逛,到处玩,会带我吃好吃的,我想要什么都会买给我!”一言及此,丁月华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赵悦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个地方仿佛悄悄地坍塌了。
“悦姐姐,我想问你,你是如何在开封府做了护卫?不瞒你说,我也想留在开封府,像你那样,与展大哥共事,一起巡街,一起抓贼……你能不能教教我,女儿家要怎样做,才能留在开封府?”
原来这才是她今日前来的目的,她还真是有心了。
赵悦理解她的想法,当初自己不也是这样,为了展昭,义无反顾地投身开封府,才有了后来之事。
可是,这种事于礼不合,要怎么跟她说呢?难道直接告诉她,我有一个无原则地疼爱妹妹的皇帝哥哥,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却不行?
“月华,展大人他……可能并不需要一个,每天能跟他一起共事的女子,而是一个可以为他操持一切,他每天回家,都可以等着他的人……”
“是这样吗?”丁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