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又岂止是赵悦一人?
展昭从茶楼回府后,一直在努力回忆,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赵悦。可是想得头都疼了,还是想不起来,最后也只能先作罢。
躺在床上怎样都睡不着,他便起床想找本书来读,打发一下寂寂长夜。从柜子上随手抽出一本,却听得一声轻微的“叮当”声,仿佛是硬物相撞。
他凝目望去,只见抽出书的空格后,有一角白色,微微映射着灯烛的光。
他有些疑惑,自己不记得曾经在这里放过什么物件,再说了,有什么东西他会藏在书后面呢?
他把挡在那东西前面的几本书都移开,便露出来一件莹白的瓷器。
那是两个相依的小人儿,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颀长,面容俊朗,女子容貌俊秀,小鸟依人,瞧二人的表情,显是亲密无比。这瓷器做工甚是精致,勾画的线条也是清晰细致,显见得做这个的人着实用了些心思。他伸手拿起,仔细打量,方在底下发现了一些铭文,说是铭文也不甚准确,那其实是两句诗:
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他蹙眉沉思,这两句诗,好像在哪里听过,却是怎生也回忆不起来。记忆仿佛一层轻纱,缥缈于眼前,待他伸手去抓时,轻纱却化成了薄烟,一碰,便消散了,萦绕于周遭,仿佛到处都是,又仿佛空无一物。
次日,他和马汉一同巡街。
“展大人,是否身体不适?”马汉心细,一眼便看出他精神状态不好。
“不碍事。”展昭摇摇头,突然心中一动,道:“马汉,我想问你一个事儿。”
“展大人但说无妨。”
“那个赵护卫,她是我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刚来的吧?你对她了解多少?”
“谁?”马汉皱了皱眉,没听明白。
“赵护卫啊,除了我之外,府中不就她一个护卫吗?”
“……”马汉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盯着展昭。这回他听明白了,但是也更糊涂了,“展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好像有点儿听不懂……”
看他反应奇怪,展昭也很是莫名其妙:“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我说的是赵悦啊!”
“你说……赵护卫……赵悦?”马汉只觉得脑子都快糊涂了,“你还说,她是刚来府中?你还问我,是不是了解她?”
展昭点点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觉得她有什么是你特别想了解的?”
“我昨日偶然发现,她好像是一个女子,这事你们都知道吗?”
马汉的眼睛慢慢瞪大了,呆呆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她是女子?我不知道啊!可是展大人,你、你、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开封府书房。
除了赵悦,那七人都在。
马汉先将奇怪的状况汇报了一番,除包拯与公孙策外,另外几人都处于震惊状态。
包拯沉吟片刻,开口道:“赵护卫既是皇上给了开封府的,即便是女子,那也是圣意如此,不可妄加揣度。何况她自来了开封府,所作所为,桩桩件件,俱是心系百姓,公正无私,如此,我等便不要太纠结了。”
几人沉默,心中俱道:“含糊过去,这并不是大人的风格。”但包拯既然话已出口,且言之有理,几人便默默接受了。
包拯又道:“只是展护卫的事……”复对公孙策道:“先生请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