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出决策者的包容。
褚扶光放下了手臂,不再瞄准已经逃离现场的卷发女子,看向那半张丑陋的脸。
“你是卖主?”褚扶光问。
“可以这么说。”青年男性缓缓颔首。
褚扶光顿了片刻,又问:“如何称呼?”
“阿勒珐兰。”
“听上去是斯兰珂语。”
“是的,褚小姐很博学,很多人会把它和阿拉伯语混淆。”
男人身后的学生不禁去打量褚扶光——这个东方少女个子不算高,容貌清丽,顺亮的黑发垂下来,按他们家乡的传统审美来说,简直是瓷娃娃。
但她是褚氏的继承人,与一个强国的政府关系密切的机要人物,没有人会觉得她今天找到消息窃取者,身后没有褚氏势力、乃至政府的支持。
——可她既不咄咄逼人,又不小心谨慎,就这样和男子在众人的视线中交谈起来。
学生思考片刻,插入他们的对话,低声问男人:“先生,需不需要我安排清场?”
褚扶光看了一眼学生。
接着,男人笑了一下,唇边的烧痕似乎也攒动起来,更显得狰狞,他喉中颤动着轻轻地一个音节,只能隐约听出来是“不”。
“如你所知,先生,我是褚扶光,而现在是特殊时期。”她从风衣内袋里抽出一页电子名片,套着机械外骨骼的右手便将它递出,“如果你需要褚氏的其他情报,在我停留英国期间,可以找我交易。”
“你能保证真实性?”
男人伸手接过,却不避开褚扶光的手上的外骨骼,粗大的手指关节慢慢地从合金骨骼上滑过。
褚扶光不自觉地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绿色的眼睛中仿佛掺杂了取舍利益之外的兴致,她敏感地缩回了手。
“我并不时刻受国安部保护,先生,如果阿拉穆·阿布萨如你所说,那行动组问过她后,会尽快把她放回来。”
而后她垂首,这举止中的礼仪像东方仕女般优雅得体。
“无意打扰,再见。”
她即刻转身退离,刺耳的男性嗓音在她背后响起:“我联系你,会是你本人出面吗?”
她没有回头,答道:“是的。”
“那真是……”那含混的嗓音沉下去,似乎混着笑声,“太好了。”
在褚扶光被清华大学录取之前,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公费的间隔年——实际上,她在人工智能方面的能力倍受官方关注,为了保护她和国家利益,她在国安部的学习了一年多,主要是进行军用信息安全技术研发和间谍与反间谍训练。
这一年多非常难熬,万幸她还有些悟性,甚至有领导很想留她为国效力——
可惜人从不能真正摆脱出身。
离开国安部是冬季,她本来是想亲自准备褚氏和国内研究院的一些项目合作,等来年秋季正式入学,但没想到,这时候褚氏在北海的油田生物改造项目,突然出现了诡异的状况。
——投放室被毁,研究员离奇失踪,整个项目因为接连的意外陷入停滞。
经过各方组成的调查团初步调查,这与欧洲军事联盟对波斯湾的秘密军事行动有关。
受科内指示,她在十九岁生日前夕,跟随调查团离开母国,去往欧亚大陆的另一端。
而与“阿勒珐兰”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