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自己的看家护院。
若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比如公子,若对他们出手,会派一个如此拙劣的杀手吗?
若是江湖人士,那更是笑掉大牙了。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弄了这么好大阵仗,只是死了一个无辜的花娘和一个纨绔的皮外伤。招牌怕是都要被毁了。”
桑榆听她说小话似的叽叽咕咕好一痛道理,眼含笑意:“嗯,此言有理。”
“还有!”吴忧垂着眼皮摸着脖颈上红绳挂着的小铜葫芦。那里面装着暖金香,方便身体不适时随时服用的。吴忧宝贝的很,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摸一摸。倒让她养成了习惯。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当真是那花娘的纠葛。或者是那些公子哥们平时没有留意得罪捉见了人,人家找他来报仇来了。”
吴忧哂然一笑:“所以说话本上都写得很是痛快。可是有一点是明明白白的。莫说是每日为生活奔波的升斗小民,哪怕是家境稍微富裕一些的平头百姓,与权贵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
就比如我来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略有薄产,当然了,这薄产被我花完了。我若是想上船行刺,要过不知多少重重关卡。大家公子出行,特别是像他们这样身娇肉贵的,家里,是不差钱的。
老祖母长辈们疼宠的什么似的,出门在外,家丁、护卫、随行的小厮又能少了哪个?都说富贵人家深宅大院,要是贸然到人家家里去,先别说那些家丁们,恐怕人家的宅子里都能迷着路去。
船上的确是比平时好下手些。届时支开了下人,公子哥们独自乐呵,那也好下手,可是这中间也是困难重重。
譬如当日是我要上传行刺。我虽没有去过那河畔的流莺之船。可也大约知道些规矩,我们当日上的船算是公子自己的,可若是寻常人,能登上的花船那倒是难了。都说先敬罗衫后敬人,欢场更是是如此,我首先得置办一套像样的衣裳,这得费多少银子?即便像我今日穿的,估计也够寻常人家一个月的嚼用了。
再然后,便是花船。这河岸码头都是有专人看管的,只接了客人去。若不是有名号或者早已在官府报备过的,根本就不允许在这湖上流连。
如此一来,除非我是水性极好,先潜伏在水中。伺机再登船行凶。这条路通不通,暂且不论。横竖还是得银子。
我跟红鹭打听过。即便是最冷清的时候。哪怕是见一个三等的花娘。没个十两银子也难得见上一面。更何况像是这对双生花这样炙手可热的头牌。
再回到上一条。即便他们支开了身边长随家仆。可是训练有素的厨子伴舞乐姬优伶,乃至仆妇丫鬟船工,俱是一条船上做熟了的,彼此都相识。
这中间枝枝蔓蔓,再精准的找到行刺之地前,要遇到多少人?
总之归根结底,还是得银子。一般的人家哪有这么多银子为着这么一件事儿而耗下去呢?
行凶,是断断行不起的。”
“不过是让你说一说看法,倒引发了你这么多感慨。”
“是啊,我的确是感慨。”吴忧叹息的脸上是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成熟的淡然。
“我之前一直不忿。总觉得自己格外倒霉,碰上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什么劳什子圣珠和我融为一体,我是不愿信的。可是若非因此因缘聚会,也不会跟在公子身边,见了许多生平不敢想也从未见过的事。倒是我沾了公子的光。
如果没有这一出,我与公子生老病死是断然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权势与富贵,为权贵们垒起一摞摞的高墙。平头百姓想进去,难如登天。譬如像公子这样的人物,更是像那天上的星星,月亮一般。只能似懂非懂,远远的看着,却是靠近不得。”
桑榆把手臂伸过去。
吴忧正叹息着见桑榆突然伸了手过来,都吓了她一跳。
“做什么?”
“给你摸一摸啊,”桑榆理所当然道:“我竟不知如此悲春伤秋颓唐之意,出自你口中。所以吓得赶快伸出手来让你摸一摸。也好告诉你,这不是近在咫尺,抬手可握吗?”
“公子又逗我。”
她的老成之言还没发完呢,被桑榆怎么一弄,当时也没那么多悲春伤秋的心思了。
侍从换了茶,桑榆随口问:“你们大人哪里去了?”
那小厮是个口舌极伶俐的,几句话便把缘由说了分明。
“回大人,我们家大人去处理那尹家小公子的事儿了。那尹家公子,原本要走来着,谁知还未出门便闹了肚子,只好先紧着上我们这儿的茅房。结果未出门口便被绊了一跤,他那腿上还有伤,这一磕可不要紧。倒正好磕住他那条伤腿上。
一时半刻的倒是走不得了。还有大人从船上带回来的那位花娘,正闹着要去敲登闻鼓。为她姐姐冤枉死鸣冤报仇呢!”
“花娘?”
吴忧插嘴道:“是死者那个双生花姐妹吗?
“是啊 ,我们大人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