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便看到那花娘从弦窗上翻身死了……在舷窗上翻下去了………把我惊了一跳。”
“于是你就被吓醒了?”
“当然是醒了!”
尹公子见高云步步紧逼,料想是瞒不住了,只好老老实实道:“他们说让我担这回,银子的事儿便不了了之。回头把那玉取了还我,这事儿那算是完了。”
“那你腿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高云厉声道。
“醉酒站不稳摔的。”尹公子面皮红涨羞愧道:“哪料到灯烛架便倒了。姓左的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另一座也推倒,还在帷帐上引了火。”
“这么说,是不知道那花娘究竟是谁杀的了?”
“我的确不知。他们只是都让我一人留下来。大人,我们真的没有杀人。他真的是自己从那窗上翻下死的。”
“胡说!花娘的胸前还插着一把短匕。难道她当着你们的面自我了断?她跟你们有什么样的仇怨!”
“绝无可能啊!大人我记得清清楚楚,虽然我当时喝醉了,我的确是亲眼看着她背靠着船舷前,就是那一瞬便下去了,可是她胸前应当是没有匕首的啊。”
他苦苦思索了片刻。终究卸了力气倒在地上:“我也记不起来了。”
高云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蠢货,却终究是拿他没有法子。
桑榆收了折扇突然道:“可如今这事儿也不仅仅是一个花娘的死那么简单了。觊觎皇室可是大罪。私藏印鉴更是要株连九族的。你们筹谋之前都不先翻一翻我朝刑法律例的么?
原本还在连连哀叹的尹家公子突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般瞬间安静。高云神色一禀。一时室内满堂寂静。只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若说刚才尹公子只是惊惧,那次此时他的呼吸慢慢粗重起来,身体抖如慷慨。即使再是蠢货脓包,谁人又不知麒麟卫主的鼎鼎大名,这话从桑榆口中说出来,无疑是万钧压顶。
他虚弱的几乎说不出话。脑门上明晃晃的一片冷汗。
“还不说实话!”
高云突然一声大喝。倒把吴忧突然惊的抖了一抖,更别提姓尹的了。
桑榆折扇一伸,恰好把扇子稳稳的压在吴忧手心,把扇子丢给她把玩。自己弹了弹袖子先率先起了身。
“算了,高大人何必又跟着拎不清事儿的小子胡扯。我若是你,便手书一封。将事情的前后原委都告知其家中的长辈。还有陶府,如此没有担当之人,好好的别祸害了人家的姑娘。”
尹公子面色如土,看着桑榆对他不紧不慢道:“作为世家公子,读着圣贤书却丝毫没有操守,实属不堪。如此不知醒悟,回头先行家法教育一顿后面还有国法等着,慢慢受着吧。”
“大人……大人救命啊!”
尹公子终于崩溃起来,那张不算难看的脸上涕泪交加,令人不忍直视。吴忧看的啧啧称奇,感情之前那慌乱惊吓都是假的,到这会儿才是真真正正,知道害怕了。
……
“看来我是不该带你出来这一趟,倒惹出你无限心事来似的。”
外面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知为什么,他们回去的路道和来时不同,是极热闹的街面。包子蒸饺,葫芦串儿,炸鹌鹑的叫卖声犹在耳边。
“也是奇了,我以为你听见这声儿便走不动道了呢!”
吴忧本来听见这声儿就坐不住。忍不住拉开马车上的竹帘,贪婪的望着外面的烟火气。
“不如下去走走吧。”
吴忧正想应好,看看见桑榆端坐在马车上,一派温润清贵气象。那脸庞在昏暗的马车里,简直称得上是熠熠生辉。登时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还是算了,公子要是出来,怕是半条街的人都做不得生意,就光顾着看你了,那还有什么好逛的?
咱到晚上吧,晚上好些。倒不那么扎眼,到时候可以随便逛。夜市上的宵夜摊子比白日里的也好吃多了。”
桑榆轻笑:“出来了这么一上午不饿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的确觉得肚子饿了。桑榆见状叫停了车,抬手吩咐了几句。不多会儿便有人送来了两串炸鹌鹑,底下垫着几层油纸。
桑榆接过来递给吴忧:“吃吧,红鹭他们几个小子经常买这家的吃,不知道比不比得过你常买的那家,味道应该也不错。”
店家很是细心,这两串炸鹌鹑分量可是不小。用竹签子插着,一串上是两只。直炸的色泽金黄,上面洒的辛辣的香料烤得焦香扑鼻。光是闻着就让人馋虫都勾了起来。
吴忧试探着咬了一口,眼睛“腾”的亮了起来。对着桑榆:“好吃!”
桑榆见到这亮晶晶的眼神,忍俊不禁。
“那就趁热快些吃。”
吴忧吃了几口才想起撕了一块腿子肉来。把手伸到桑榆面前:“公子也尝尝,好歹试一下!味儿正经不错。”
桑榆回手又给她送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