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追上了桑榆,这人身高腿长,即便是不急不缓,走起来也比自己快了许多。为防止他再把自己丢下。干脆拽了他长长的袖袍一角,自己却背着身慢慢退着步走。到正跟桑榆打了个照面。
“我说,”吴忧摇头晃脑的:“我说公子不厚道,是因为像公子这般人物当真是远在天边的 ,其他人人别说触不可及,那是想都想象不到的,忽然猛然间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人见之忘俗很!这下可好。等各自回了家。看见自己的兄弟或者是丈夫满脸油光呲牙打呼的样子,啧啧,那心中的惆怅可想而知啊。只恨月老不顶事,没得把这样的人跟自己牵在一处去!”
“歪理一通。”桑榆毫不客气的点评。
“是实话。”
吴忧强调。卖糖画的摊子前挤满了人。他们不得不绕道路的另一面。草堆上插满了红艳艳的糖葫芦,主人家吊着高高的尾音:“ 卖~糖—葫芦—勒唉 —!”
那红艳艳的成串的糖葫芦倒像暗器,马上就要擦着吴忧的头皮了。吴忧急忙换了脚急转过身。却没料脚下打了磕巴。桑榆正好转手一拉。两人毫无预兆的撞了个满怀。
“嘶!痛痛痛……”
吴忧两眼含泪,颤抖的捂住鼻子,她的鼻子是要断了?
“……公子,我是要毁容了?”
这么疼肯定撞红了!
“嗯,没有。”桑榆的语气倒并没有平时那般淡定自如。在吴忧耳中便是心虚了。
“……肯定是红了!公子骗我。”
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指抚在她的侧脸,轻轻抬的下颌。桑榆相当认真,从眉眼到鼻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肯定道:“没有破相,放心。”
“就是有点红。”
“你看!”
“不必紧张,若是真的有不妥,回去用卫所的膏药涂一涂便好了。”
吴忧双眼一亮:“那公子回去把玉容膏给我。”
为了上次那一回亏,几乎赔光了全部的家底,吴忧知道原来麒麟卫的为什么那么不差钱,那卫所里的药少时,便是黑市上面也是一瓶难求。不独独暖金香珍贵,却也要好几百两银子呢。
桑榆手里捏着一串糖葫芦,颜色煞是好看,只不过说出来的话便不那么动听了。
“别放在房间,我看着你涂。”
吴忧瞪大了眼:”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是么?”
他斜了吴忧一眼。那某人敢保证刚才没打过不会把玉容膏拿去卖了换钱的主意?
…………
算你狠。
这下吴忧不敢在倒退了走了。只规规矩矩的和桑榆站在一起。接过桑榆手里的糖葫芦。
“公子,我发现自从出了宫,你的话都变多了。”
“只是你的错觉罢了,”桑榆冷静道:“袖子就别拽了,有糖丝。”
吴忧摸了摸手下柔软的触感,依依不舍的放手。
桑榆含笑好心提醒她:“要不回去让管账房的九叔给算算这半只袖子能折合成多少银子?”
!
这世道!衣服贵了不起啊!
吴忧呲牙。她这不是差点跌了一跤心有余悸么?
“算了,你要拽就拽这边,别绊倒了才好。”
吴忧小声嘟囔:“还不承认,明明就是自己出了宫也是心情好的。”
到了黄焖酥鱼的铺子前。恰逢老板胖乎乎的肉掌掀开了那磨盘大小的木盖。瀑布似的热气扑面而来。
“黄焖鱼嘞~热乎乎的~黄焖鱼勒,新鲜的黄焖鱼——勒……!”
老板刻意拖长了尾调,带着古老的韵律。两个伙计忙前忙后的铺排着。老板娘袖口挽得高高的,腕间两只绞丝银镯子随着她的动作碰撞着叮当作响。
她熟练的捡起一只大碗来。汤勺行云流水一臣一捞,便是满当当的一碗。又撒了佐料。就这么两息的功夫啪啪两碗黄焖酥鱼汤就端到了面前。
吴忧找店主捡了一只粗瓷碗,又让老板娘往里边倒了炉子里烧的滚烫的滚水,如此将筷子汤匙烫了两三遍方罢。如上供一般恭恭敬敬的放在桑榆面前。
“公子,可以吃了。”
桑榆见她这一套动作如此熟练,好奇道:“你平日里来这里吃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吴忧理直气壮道:“我都是直接买一罐子回去放在炉子里小火慢煨着吃。若不得闲,那也只能用这里的碗筷了。”
桑榆就看着她,显见是怀疑她没说实话
吴忧败下阵来:“好吧,我自己来时这碗筷烫一遍算得了,这不是公子在!”
“公子尝尝。“她怂恿着桑榆。
“这东西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自己在家也做的。只是这一条条只有小手指肚长的小鱼儿收拾起来太过麻烦,所以他们家铺子虽不是最大的却是最干净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