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趋势。简宁披着斗篷,安排人送走了前来诊脉的太医。又和部下商议了明日的布防事宜,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便见大皇子清风朗月打着一把油纸伞遥遥而来,虽觉得惊异。他不由自主的望了望天色。随即又释怀,也是,如今营地里遇到这样的事情,谁又睡得着呢?
帐篷内,小屏风里的烛火已经熄了。吴忧被安置在榻上。这么单看着像是静好安眠的样子。
“他如今是怎么了?可有大碍。”嗯
“跟我查看的一样,只是暂时的昏厥而已。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我观她脉象相平稳,所以干脆点了助眠的香料先让她安安稳稳的睡一个好觉。别省得明日起来精神萎靡不振。”
“她最近昏厥还是频繁吗?”
大皇子忍不住问。
“目前还不算频繁,她自己也全然没有察觉。不过薛神医说,还是要找到足够的暖金香。不然以后目前的状态撑不了多久的。”
这样一个帐篷,两张床榻以屏风隔开。虽头尾相连,却像是两个不同的空间似的。在另一边的床榻之上。桑榆和衣而坐。褪去了官服袍带。倒显出一种居家的温和来。
大皇子见吴忧虽然闭目躺着,可是面色红润,呼吸绵长均匀。倒也放了一半的心。从小屏风内出来。走到桑榆的榻前:“那你呢?你又如何?”
“旧疾,发作不算稀奇。”桑榆神色平静,抬眸看向大皇子:“今日的事情应该是最早发现端倪的,可你什么都没做,为什么?”
“这跟我有何关系?”大皇子失笑道:“我并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快便集结了人手,公然于大宴之上,刺杀北陌使节。
像个笑话是不是?实力精锐的杀手刺客,刀锋并没有冲着大魏的皇帝,而是大宴上的北陌使节。
那使节充满了黑色胡须的头颅,便滚在猩红的地毯之上。当真是新鲜的很。”
“王庭那边必然会加强布防,不会那么轻易被突破了。话说回来,”大皇子微笑的:“你不是也在那刺客冲向北漠使臣的时候,才故意放了水,任由他杀了那些北漠高官吗?”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你的毒如今如何了?”
“暂时还死不了。”桑榆伸开手掌,掌心的那道鲜艳的红线,比之前要延伸了许多。大皇子目光凝重。
“我记得以前不是此般的景象。”
“那大概现在知道了,”桑榆神色倒是轻松。
大皇子沉默了片刻。突然拿起小机上的茶碗来。那正是吴忧的杯子,因她惯常喝白水,所以里面都是白水。大皇子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把银质小刀来,快速的划过手腕,鲜红的血线细细的滴在在茶碗内。
“喝了它。”
桑榆看着被血浸染的白水传来的铁锈腥气引入鼻间。
抬眸有些挑衅的看向大皇子:“殿下如今倒是不怕人言可畏了。”
大皇子冷笑一声,说不出的讽刺:“我自来便一无所有,又有什么好怕。
这些年我反复想过一件事。当年我们都中了,那贼人给我们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毒药。那剧毒蛊虫十分磨人。谁折腾了那么久,可是我也是无事的。
后来我们被关在了地窖。毫无水米,生死由命。有时候午夜梦回,干裂口渴之时只能张嘴接着从大铁栅栏下漏下来的,带着铁锈味的雨水。那样的场景有时候还是历历在目。
你那时比我要严重的多。我尚且能起身追逐雨水。可你早就高烧多日。”
他把那么茶盏递给桑榆。
桑榆垂眸,看着丝丝缕缕的血丝。在茶水中渐渐淡开。
“我记得你喂过我喝过水。”
大皇子遗憾道:“可惜,还是没能把你救下。”
“我的血大约只是可能帮你延缓毒性发作,却全然不是解药。”
桑榆端着那杯茶盏,一饮而尽。
“可我如今还是欠你一句谢。”
“那倒不必。咱们也算是两两扯平。小时候尚不知其中深意,如今大了回想起来,连我这个事主都能砸磨出一二,更何况聪明如你,可是这么多年,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毒性发作,却从未向我求助,也从未像旁人提及半分。
倒是给我减了许多麻烦,自然是我该谢你才是。”
“今日大宴上刺杀一事。的确是苏勒一干人等有意为之。不过他针对的并非大魏,而是远在千里的北漠。”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我知道他会有如此计划。我大约可能也不会多管闲事。”大皇子眼神未起波澜:“天家父子亲情。不就是如此吗?他是陛下,有禁军亦有麒麟卫。自然是有人保护的。用不着我来提示。”
“你查到你的生母身世了。”
桑榆用肯定的语气道。
大皇子不语。
“其实你可以让我去查的。”
“你有你的原则,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