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贪吃的丫头,她是如何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知足又惬意的?
恰如桑榆所料,吴忧的小日子过的委实不差。除了要“侍疾”几乎不能离开桑榆的卧房外,简直是样样遂意。除了那药汁子她不懂,送来的药膳饮食让她尝了遍,恰似掉进米缸的仓鼠——可算了合了意了!反正外面的雨都没个停歇,窝在屋子里吃了睡睡了吃,愣是养出三斤肉来。
吴忧摸着软软的肚子陷入沉思,熟练的从果碟中拈了一颗腌梅子含入口中,随即幸福的眯起眼睛,酸甜可口,不愧是让人特特从玉林城的老字号铺子里买来的。要说这玉林地方偏僻,可是东西正经不差,根本不像京城传言是苦瘠之地,京城和江浙一带的珠宝香料铺子,衣裳绸缎铺子,在这里都有经营。更不要说权贵们喜欢的声色之所。
待此间事了,定要去城里好好逛一逛,也不枉自己跑了这么远的路跟了来。
外面传来扣门声,吴忧神色一正,立时整了整坐的有些褶皱的外袍。抿着唇作出不喜打扰的面色来。
来的是个衣着素净的面生侍女,后者盈盈一拜:“婢子是后院膳房打发来的,小吴大人,公子房中可有什么需要?晚膳......又该怎么个说法呢?”
因为惯常“点膳”的缘故,膳房每每都遣人来问,几乎成了惯例。
晚膳......吴忧下意识摸摸上腹,她这会儿还不饿呢,一时倒是想不出有什么想吃的。
“做一小碗面吧,让师傅把面揉的劲道些,加盐加蛋黄,要清汤的,看着烫上几颗菜,碧绿绿的看着也爽口。”她煞有介事的吩咐:“公子没什么胃口,再看着送上两个爽口的小菜便是了。”
那厢侍女退去,吴忧关门回屋,冷不防看到厅堂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人,正拈了梅子不上不下的抛着玩儿。
红鹭学着她的语气,阴阳怪气的拉长了声调:“再看着送上两个小菜便是了——你倒是滋润的很。”吴忧对这人的狗脾气早有领教,打定主意桑榆不在,这下可没处躲去,少不得要顺毛。
只好呵呵笑着岔过去:“你自己回来的?公子呢?事情可办完了?”
红鹭眼珠子一转,坏水儿又冒上来,长腿往凳子上一伸:“先不说这些,累死小爷了,还不快给小爷坤坤筋骨?”
吴忧瞧着他那靴子,风尘仆仆。果真像跑了许多地方的样子。再看脸上,虽然仍旧是那人憎狗嫌的欠揍样儿,那脸上的疲惫倒也做不得假,眼下淡青快跟自己有的比了。吴忧忍不住嘀咕,公子到底回不回来,他再耽搁几天,自己眼下这淡青便又该找回来了。
不过她可不惯着红鹭这一套。她提起壶作势要给红鹭倒茶,那壶嘴儿对准了红鹫裤子上浇,到底是麒麟卫的大人,红鹫眼神锐利的瞪着她警告:“小爷就这一条裤子!”
言下之意毫不避讳,你要是敢浇,我就敢扒了你的裤子顶上。
吴忧大惊失色。下意识捂着鼻子踉跄着倒退几步:“你可别告诉我你连底裤也就一条!”
红鹭不耐烦的刺她:“大老爷们儿那么麻烦干嘛!说正经的呢,等会儿便放出话去,收拾行辕,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去玉林山,还有,山里水汽重,公子的衣服务必多归置些。”
“公子回来了?”吴忧好奇的问。
“是啊。”红鹫颇有嫌弃的上下扫视了她一眼,颇有些幸灾乐祸道:“你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不然,你就只能在帐篷里跟炉子作伴了,嘿嘿。”
吴忧有些迷糊:“玉林山......应该是有厨子的......吧?”她也不确定,说不定到时候要单独开小灶呢。军营里的烤肉正经不错,术业有专攻么,前头急行军的时候厨子做的蜂蜜烤肉,那味道叫一个好,只不过自己当时只顾着晕马车,倒是无福消受。
“是烘衣服啦,小跟班,”
红鹭毫不客气的抓了几块点心放进荷包:“你应该庆幸至少还能在帐篷里,外面那天,可真够受的。”
直到坐上摇摇晃晃去往玉林山的马车,吴忧被点心吃食弄的迷迷糊糊的安逸才算是破了功,她可算知道是怎么个“不好受”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