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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宇(1 / 2)

次日午后,小茶在鸿宅用过午膳,稍微休憩了下。便带上银两,轻车熟路的从鸿宅去到了浣花楼。掌柜的看小茶穿着不凡,当然对她极力推荐,小茶便点了位据说是楼内排名前三的姑娘,跟着老妈子进了四层的一间包房。

虞家家教森严,别说小茶了,就连季北也从未到过这类风月场所。小茶也只是强作镇定,拿出来了十二分的勇气。

包房内设有软席可以卧坐,还设有软榻,供人歇息,屋内装潢很有金人的风格,但是也有一些中原传统的摆件,香炉,茶具,花器等都有中原之风。就连油灯,也是汉制,设计奇巧,用灯管吸收了油烟,也不会有火灾之患。

只听门上传来一阵叩响,小茶用金语说,“进。”

一女子手捧琵琶,翩跹而至,她穿着粉色的纱裙,长发却并未如金人女子一般束起,而是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粉黛略施,整个人分外的清冷,与这豪华的酒楼都显得格格不入。

“奴家丝桐,小姐想听什么曲子?”如碎玉般的声音响起,她抬眼与小茶对视。

小茶轻咳一声,“你可会唱中原的曲子?”

“当然,幽州城最流行的曲子,大部分都从中原流入。”

“那便弹一曲李后主的《相见欢》吧。”这是小茶想到的第一首曲子,深处异国他乡,看着这与书中所描述不同的幽州,大概也能唱出小茶心中的离愁吧。

丝桐调好琵琶,纤细的手指轻抚琴弦,琴声如珠玉,圆润而清脆。

她的嗓音响起: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词曲不长,却回味无穷。在汴京时,无人敢弹唱李后主的词曲,小茶只在江南时,偶然听过江上的歌姬唱起这词,当时只觉歌曲婉转,词句悠长。没想在这异国再听,才突然懂了李后主词中的无奈。

琴音还未落下,窗户却突然打开,一蒙面的黑衣男子如破风般闯了进来,楼下也似有甲兵重叠之声。

小茶被吓了一跳,可丝桐却并不见吃惊,她熟练的走到床榻之前,掀开被褥后,居然有个暗门,这男子立刻躺了进去。

小茶暗道不好,这男子看着不像是做光明正大营生的,这下子算是撞破了这两人的好事儿,不会要被灭口吧?

丝桐转过来看着她,突然用中原话说:“姑娘莫怕,你是中原人,他不会伤害你的。”

小茶心里一喜,“难道就这么巧,丝桐和这男子竟是中原人?会不会就是安桓安插在此的?”

包房的门突然开了,一群金人士兵闯了进来,见屋内就两女子,便大声的问道:“刚刚有贼寇逃到这个方向来,你们可有听到动静?”

丝桐淡淡的说:“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并未留意。”

丝桐似是浣花楼的老人,这几个士兵对她也算客气,见她说的并不似刺客的行踪,便直接就退了出去。

丝桐刚把房门关上,那黑衣男子就推开了床榻,走了出来。小茶连忙走过去,与那男子四目相对,用中原话说,“公子,你可是中原人?”

那男子取下面罩,只见他一头长发高高竖起,眉目深邃,眼中似有星光,却又带着些许凌厉。若说那燕平山是俊美无比,让人想到斜马依栏杆的翩翩少年,这男子,便只让人想起银鞍白马,飒沓如流星的江湖侠客。小茶一见他,便立刻想到了思远,他也是这般英姿飒爽,气宇不凡。

男子对着小茶抱拳,“见过姑娘,在下裴承宇,我虽生在金国,但我和丝桐一样,一直以中原人自居。”

小茶说:“我叫小茶,你们放心,此事我绝对不会宣扬出去。”

裴承宇又道:“昨日我也在浣花楼内,偶然间听到姑娘对燕氏的评价,姑娘以女子之身,尚能有如此胆识,在下甚为钦佩。”

小茶有些脸红,“不过是说说而已,裴公子见笑了。对了,你说你一直以中原人自居,那你和中原有联系吗?”小茶实际上是想打探一下他们是否是安桓的人。

“未曾有过,自金人占据幽州,云州后,便彻底切断了与中原的往来,一律禁止此十六州与中原腹地的民间交流,只有少数商队和家族才能凭借金国皇帝特赦的文书往来两地。金人不仅害得燕云十六州的人民家破人亡,现在还将我们与故国彻底隔绝,借机散播与中原的仇恨,可恶至极。”

小茶有些失望,看来他们和安桓并无联系。“我从中原来到幽州,一路上的百姓对我确实十分敌视。裴公子可有什么打算吗?”

裴承宇道:“燕氏在幽州助纣为虐,百年声誉毁于一旦。我虽家道中落,但穷我一生,竭尽所能,避免金人对我中原人民的践踏。”

小茶道,“裴公子所言甚是,我昨日便想,幽州必定还是有心怀中原之人,正愁着无处去寻!倒是那燕家,着实惹人失望。”

“哼。那燕家,在一百多年前鲜卑人入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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