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邪不知,他所有的记忆都困在无净山中,他不知自己的过去,也不知自己的未来。
他心中有些苦恼,转头对阿月道:“那或许是因为我不知自己路在何方。说不定,我本也是一个自私贪婪之人。”
“不是的。”阿月却说得认真:“你从骨子里就不是那种人。”
夏无邪看着阿月执着的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正迸发出一些微光,如冬日的火烛,直入人心。
阿月又道:“夏大哥,你生得这么好看,我说啊,说不定你是仙人投胎才是。”
被这么一说,夏无邪有些不好意思,他索性握住了阿月的手掌,带她继续往前去。
两人穿过厨房,阿月隐约看见,厨房里的人忙忙碌碌,还在为王长都准备小食糕点,窗外飘出些许食物的香气,惹得阿月嘴馋了。
“还是有权有势的人懂享受啊!”她不禁感慨:“办完事,定要来此地吃上一吃!”
两人终于到了后院,却不知公主房间在何处。
阿月想,现时大禹以西为尊,便想去西边的厢房探一探。
他们绕过形状各异的假山,发现了一间房亮着昏黄的烛光。这里是西厢最开阔的一间房,按理说公主极有可能住在此处,可房门外却无一人值守,不仅如此,整个后院的防守都显得敷衍了事。
夏无邪道:“或许以公主殿下与林柯公子的身手,已不需要更多的守卫了。”
阿月应道:“话虽是如此,但作为官吏来说,哪能真由得主子自己出手防卫?谁还不想混个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的名声呢!”她话刚说完,便去到房间门口,敲门道:“公主殿下,是我们!”
房内并无人回应。
阿月又接着道:“是夏无邪与阿月求见!”
仍然无人出声。
两人相看一眼,索性推门而入。
这门也没有上锁,两人轻轻一推,便入了房间。只见房里孤零零的燃着两盏烛灯,却无一人身影。
烛灯在两侧窗旁,而门前茶案上,有一个茶盅,配了两件茶具,阿月揭开茶壶盖子一看,只见茶已凉透,却丝毫没有喝过的痕迹。茶案两旁,则安静的摆放着两个蒲团。茶案后面,房间的中央是一张圆形的大床,上面支着紫色的纱幔,周边的门帘也是薰衣草的颜色,在昏黄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如梦如幻。
“看来王长都确实为公主准备了不少东西。”阿月道:“这些纱幔,均为天蚕丝所制,看这丝织密度,想必是有名的江南绸缎庄天香阁的出品。还有那茶器,是岭南陶窑的出品,茶叶则是道山的春雨茶,皆为江南道山周边的名物。”
“原来如此,可公主却不在此处,甚至这房里的东西,也似乎无人碰过。”
“这么看来,王长都没派人值守这里,只能是公主自己的意思。咱们这位公主,自己倒也是挺有想法。”
阿月话音未落,却已被夏无邪护在身后,原来说话间,门口已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者正是刚才前院所见那位着湖水蓝长衫的刀客。
夏无邪心里一凛,这人武功之高,竟能不被他感知的走到此处,不由提高了几分警惕,无霜剑已经准备好随时出鞘。
那刀客面无表情,五官格外沉静,他鼻梁高挺,眼神深邃,更让人捉摸不透。他不慌不忙,用一种行走江湖的惯常语气问道:“两位夜探公主住处,所为何事?”
阿月也感觉到此人一种精心隐藏的老道,她不知这人是敌是友,这种老道,却已让她生出几分嫌弃,她索性道:“来找公主,自然是有要事。”
刀客嘴角轻轻往上一提:“两位夜闯候府,被发现还能如此淡定自若,看来也并非凡人。”
阿月抢道:“唉,我们是正经来找公主,可谈不上一个闯字。”
“既然是来求见公主的,为何不经候府通传?”
“我们是给公主办事,与他王长都何干?倒是你,深夜来公主住处又有何意图?”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你要是觉得不妥,自可向王长都禀告,看他如何处置。”
刀客轻笑:“我与王侯爷并非主仆,你们朝廷纠葛,我也不必参与了。两位看起来是武林中人,不知师出何处?”
“此话甚怪。你既不想告知王长都,又来找我们晦气做什么?”
阿月话里一副不想透露身份的口气,这刀客也听出来了,便回道:“我暂住在侯爷府上,既然心有疑问,还是问个清楚的好。在下南宫致远,在此处不过是为了与侯爷相识之士切磋武艺。”
听刀客这么一说,阿月顿时来了兴致,她重新打量了这位年轻的南宫家主一番,此人行为老道圆滑,还知道与朝廷拉拢关系,倒是认真将家业振兴背负在身上的。
当然,他虽这么说,在候府肯定不至于只是切磋武艺这么简单,甚至深夜拜访公主,恐怕也是想在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