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九,半决赛结束后又是一天的休息,五月二十,季军争夺,七名队员被停赛的昱安解库队被寇家肉铺队打得是落花流水。
五月二十一,在齐风鞠场举行的决赛,严策独木难支,被丁庚、徐嘉辉牢牢盯防,高俅大展神威,接连进球,白矾楼队最后以大比分毫无悬念的拿下了第一届山岳正赛的筑球和白打双料冠军,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紧接着的颁奖仪式上,权知开封府韩大人为冠军队伍颁发了奖杯和奖金,高俅拿到了金蹴鞠奖,种浩虽然少比一场可凭借绝对进球数获得了金靴奖。
虽然决赛完全是一边倒,从开幕一路看下来的球迷觉得还不如淘汰赛精彩纷呈,高潮迭起,但第一次现场观赛的遂宁郡王赵佶却心满意足地看完决赛和颁奖仪式,在皇城司勾当席乘的亲自护送下回宫的路上依然沉浸在余韵里,兴奋之情难以平息。
赵佶今年才满十岁,自小在宫中长大,嘴甜如蜜,深得向太后的喜爱,他对蹴鞠热情非常,这次听闻汴京城有山岳正赛这等盛事,软磨硬泡了好久才求得向太后同意让他去看决赛。
高太皇太后则在欧阳尚仪的劝说下,派皇城司勾当席乘亲自护卫于他,由于是微服出宫,席乘自亲从官中挑出十名高手组成护卫队,加亲从官上一程翔、上三李绍荣两名指挥,人数虽少,勘称精锐中的精锐,
看完决赛,在八仙楼用过午饭,赵佶又嫌午时坐在车里太过闷热,一直磨磨蹭蹭到申时四刻才拖延不下去准备回宫,一行护卫来到马行街跨五丈河之上的青晖桥,变故陡生。
“哗啦”声响中,五丈河水底下猛地窜出十多个黑衣蒙面人,席乘率领护卫队将着急的马车辆团团围起,提运真气大喝道:“何方鼠辈,竟敢行刺遂宁郡王!”
蒙面人中领头的一把苍老声音道:“今日吾等只为报席乘罗织罪名,构陷我满门之仇,惊扰郡王,草民等罪该万死,请郡王见谅。”
“哼!”马上的席乘轻蔑地冷笑,“蛟帮竟然妄想凭如此不入流的手段就能除掉我,如歌夫人未免也太过小觑在下了。”
车厢内的赵佶从兴奋的云端一下跌落到恐惧的谷底,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发软,心慌气短,几欲晕厥,他咬牙切齿暗道:“天杀的席乘,自己招惹出祸事竟然连累到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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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街刺杀朝廷命官,即使成功了也相当于挑战朝廷威严,得不偿失。皇城司掌宫禁宿卫,所以刺杀席乘的根本目的是借助遂宁郡王的遭遇向太皇太后显示席乘的失职。他会因为自己招惹到的仇家而给官家圣人的护佑之责带来风险。”
欧阳敏芷在棋盘上落下一记白子,浅笑道:“更何况还有我在太皇太后耳旁添油加醋。”
文妩馨审视棋局,边思考该如何落子边接口道:“这些年,席乘网罗收纳了一批朝廷通缉的要犯凶徒,这几天集合斩锋堂、百结帮、卸岭门和柏舟门之力我们终于找到了他窝藏这群歹人的据点。”
“蛟帮的人在青晖桥上刺杀席乘的同时,巡检司的四大神捕就会一起出动捣毁他那肮脏的贼窝,找到他暗蓄私兵图谋不轨的证据,再呈交御前。”
站于一旁观棋的卫玲狡黠一笑,“最后请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苏颂大人上奏疏,以构陷诽谤、贪赃枉法、窝藏贼犯、勾结匪类、暗蓄私兵、意图谋反等罪状,将席乘革职查办,押入大理寺审判定案。隔天《京报》的头条会用一整版报道席乘的罪恶。”
欧阳敏芷落子无悔,坚定果断,“司马光在仁宗朝就曾上《论皇城司巡查亲事官札子》,抨击皇城司横行不法,恣意妄为、构陷诽谤、因言罪事。”
“然而神宗爷为推行新法,扩大皇权,诏令开封府‘今后皇城司亲从、亲事人员已下真犯罪,勘见情理系杖罪已下,合牒皇城司一面断遣。’将处置皇城司犯事之人的权利从开封府夺走,交给皇城司自己,造就了如今席乘尾大不掉的局面。”
“这一出连环计,关键还是利用掌权者对负责贴身护卫、刺探监察的亲信脱离自身控制、暗自培植势力的忌讳,席乘注定无法翻身了。”
卫玲尚有些疑惑道:“就算席乘被下狱惩处,但另一位勾当石得一却是张茂则的亲传弟子,官家要如何把皇城司完完全全地掌控在自己手中呢?”
“很简单,无非两个字‘分权’而已,将原本三人的勾当皇城司公事增加到十人,十人互相倾轧制衡下权利自然便收归到官家手中。”
卫玲不由心中一寒,这欧阳敏芷简直是天生的权利动物,权谋手腕令人乍舌,只是奇怪!这样的厉害人物后世史书上为何会完全没有她的记载呢?
那天商议完毕后,她们便各自分头行动。五月二十一这天,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顺利进行,蛟帮刺客们和皇城司亲从官短暂交手后,赶在军巡铺的人到来前就从五丈河安全撤退。如歌夫人亲自出马助四大神捕攻破席乘据点,搜出的罪证当晚就交给给权知开封府韩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