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发现了什么破绽,却只能坐的端正装作不知她投来的狐疑视线。
“大夫,他的皮肉伤,你不替他瞧瞧吗?”
这大夫,误诊也就算了,怎么都听见段祁受皮肉伤了,还只说为他开治温病的方子。
她请回来的,可别是个不靠谱的江湖郎中吧?
许芢禾心里生了疑,只是不是对段祁。
“这……”
“这什么?”
“这伤伤在了何处?”
许芢禾回头问段祁:“何处?”
“背上。”
“背上。”
“那还劳烦公子褪去衣裳,让老夫好瞧一瞧。”
“他让你褪去衣裳——”许芢禾来回传话,一时口快,等话已出口,她脑中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碰巧目光撞上了段祁的,那里面沉静的很,只是他的面容因体温的异常,比寻找红了些许。
许芢禾腾地一下脸颊热了起来,她的手指拳入手心,这才按捺住想要抚摸脸庞的冲动。
“你们慢慢来,我先回避一下。”
许芢禾丢下这句话,表面云淡风轻,只是出门的时候差点额头先撞了上去,将她的心慌底都揭透光了。
段祁将她的慌张看在眼里,唇弯了弯又很快收起。
段祁和大夫在屋内待了会儿,再出来时没有与许芢禾多说,许芢禾取了药没有让侍女帮忙,自己亲自熬了药,端给段祁。
段祁像喝水一样一饮而尽,许芢禾看得直皱鼻子,那药光熬的时候她闻着都苦的难以下咽,不知道段祁是怎么和没事人一样喝下去的。
至于皮肉伤上药的事,许芢禾没打算帮段祁,只是屋子四周环顾了遍,没有看见惊风后,她才多嘴问了句:“惊风不在?”
段祁眸中动了动:“我有事交给他办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办完了就回来。”
得,废话一句,许芢禾已经能预想到她若是问什么时候办完,段祁要回她办完的时候了。
许芢禾站在床边,段祁也不躺下,药喝完屋内就陷入了沉默,氛围安静的诡异,好像对话不该就此结束。
有人有话不想问,有人有话不能说。
挣扎了会儿,还是许芢禾开了口:“那你……背上的伤怎么办?”
说到底是为她受的伤,许芢禾的良心不允许她不闻不问。
段祁常年征战,早就习惯了身上带点皮肉伤,只是十五军棍,伤的到皮伤不到骨,最多疼上几日等淤青散了也就好了。
以前这种小伤不足挂齿,也无人挂念,他倒是忘了,一点温病都会让亲近的人大惊小怪的感觉了。
心底流淌过细细涓流,那携着的春日暖意融化了冰面,勾出沉眠的鱼儿,许它一处跃动的天地。
可真让人贪恋。
“这几日有大夫来帮忙。”
段祁敛去思绪,在许芢禾不自在的神情里轻声应答。
许芢禾明白过来似的点了头,也松了口气。
果真如系统天气预告所说,临近巳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就跟天被捅了娄子似的,一个劲地往下倒。
傍晚许芢禾关窗的时候,瞟了眼灰暗到让人分不清是日是夜的天,记起了上午的老者。
不知前辈有没有听她的话,早些回来没有。
她心里若有若无在意的这件事,在晚些时候得到了答案。
——三月二十三,苏芷卧房。
许芢禾收回远去的视线才落了窗,就又得到了系统的召唤,疲累一日的身体忽然充满了力量,连遮雨的伞都不给她时间取,就冲进了雨幕中。
大雨顷刻湿透她的头发和衣物,雨水胡乱拍到脸上,又冷又疼,眼睛初时进了水,在她抬手遮挡后的脸庞,滑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有许芢禾自己知晓。
在进苏芷的院子前,她停了下来,前面不远处有人急匆匆撑着伞,扶着位瘸腿的老人往苏芷院子里走。
——抓住王神医。
信息出现,金色闪烁过几秒后消失,许芢禾却一动未动。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潮湿的衣袖黏在皮肤上,浸骨的寒意悄无声息蔓延,麻木了她的神经知觉。
她如行尸走肉般走上前,又一次从人群之中抓住了王神医的胳膊。
王神医停了脚步回头,其他下人往前走了些距离见最重要的人被落下了又转回脚步。
王神医见到来人惊讶了下:“是你?”
虽说早上没把她冒犯的事放在心上,但关于下雨一事,他听了后总觉得心神不宁,是以没采什么药,他就往山下走了。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还真下起了雨,又大又急,路面很快被打湿,他一心急就摔了一跤,还好小童刚见天色变了就往山上来迎他,他这才捡回了命回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