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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挚爱】(1 / 2)

翌日午后秋风不止,流连于舒城郊外的小竹林,一阵又一阵,像极了谁的叹息。

竹林深处幽幽青冢,昔日一代英豪,名扬四海却英年早逝的吴都督周瑜,正是安眠于此。

“公瑾,尚香回来了,她来看你了……”小乔跪坐墓前,满眼柔情拂去碑上的落叶,“你地下有知,一定很高兴吧?……”

此刻跪坐在小乔身旁的她,将手中最后几片纸钱投入火盆,看它们化为灰烬。

她在袅袅烟雾中抬起双眼,望着小乔纤弱的背影,她正用手绢擦拭着丈夫的墓碑,动作缓慢而轻柔,那不胜爱惜的样子,叫她这个外人看在眼里都甚为动容。

她可以想象这三年来,小乔每天都会来这里陪伴墓中人,说上一二时辰的话,即便是阴阳相隔,也隔不断彼此的挚爱与深情。

和小乔相比,她越发觉得自己的感情很卑微,根本不值一提。

“尚香,不和你公瑾哥哥说说话么?”见她久久沉默不语,小乔微微侧过脸,眸中泛着哀伤之色,“你看他一个人在这久了,想必是很寂寞的……”

她看向碑上墓主人的名字,万种悲凉涌上心头:“公瑾哥哥,尚香……”

怎奈话到了嘴边,内心的压抑感却又让舌头打了结,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他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和小乔凭吊周瑜,便想起自己和周瑜也曾有过不小的交集,想起那局再无人来赴的棋,他亦被遗憾堵住了胸口,留下只会徒增感伤,他终转了身,在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下悄然走远。

“尚香自视甚高,以为凭自己的本事就可以帮孙吴平定乱世,却没能说到做到……”她隐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泛滥,这却愈发加深了她的自责,“如今我在荆州一事无成,我辜负了你和二哥的期望,辜负了…整个江东对我的期望……我真的没脸来见你,尚香对不起公瑾哥哥……”

“傻丫头。”小乔温柔轻嗔,转过脸看她的眼神不乏怜爱,“这里面睡的,是你的公瑾哥哥,他怎么会怪你呢?”

她迎上小乔善意的目光,听她继续安慰自己:“国家大事本来就不是女儿家操心的,要说你公瑾哥对你有什么期望,当然是你能收获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幸福……”她嗫嚅着垂下眼眸,黯然自嘲,“生在这样的乱世,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世人都恨乱世,因为它夺走了太多宝贵的东西,可若非这乱世,我和他……”说着,小乔又将目光放诸墓碑上,眼底有泪光洇染,“或许也不会相遇了吧?”

“大哥说,他们是在攻取皖城的路上偶遇你和大嫂的?”时隔多年,再次提起那段成就两双璧人的佳话,她还是觉得无限神往。

“当年就是在这片小竹林,他和你大哥带着军队经过,见到了我们姐妹……”小乔视线放远,轻轻站起身子,慢悠悠踱着步子,走向绿竹丛中的一张青石琴案,“他骑着高头大马,在马背上对我笑,那一眼我就认定了,我在轮回路上,历经苦海换来这一世,就是为了遇见他……”

小乔泪里带笑的神情,美得动人心魄,她看着着实不忍,不由低下头,轻叹:“一见倾心,生死相许……”

走到琴案旁,小乔牵衣蹲坐下去,痴痴看着案上那把古色生香的绿绮宝琴,仍是陷在回忆里不肯抽身:“他陪我抚琴,与我聊起音律,带我来舒城赏桃花儿……”

她见那琴上光洁,纤尘不染,便知小乔常独自来此抚琴。

“那年舒城的桃花儿,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我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小乔手微微颤抖着,轻拂那冰冷的丝弦,睹物思人最是断肠,“即便是他不在了,桃花还会开的,会一直开下去的……”

“嫂嫂,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她走近了把手扶在小乔肩头,“别憋在心里……”

“我不会哭的。”小乔望着琴弦,眼神变得空洞,“眼泪…早在他离开我那年就流干了……”

“嫂嫂……”她哽咽住,小乔的话听得她心如刀绞。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好的丈夫……”此刻小乔嘴角泛起的涟漪,为她的婉丽姿容平添了凄美,“他留给我的,全都是快乐的回忆啊……”

她甚为小乔唏嘘,为她心痛,更深信她所说的每个字,只因在她眼中的周瑜,绝对可以算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男人。

“直到现在,我回想起那些有关他的,我们在一起美好的时光,我还是会忍不住笑出来……”小乔眉眼深处流露出恬静的温婉,信手拨弄了一根琴弦,寄托了她缅怀数载的情思,弦已静而音不绝,“我想,这才是他希望看到的吧……”

她由衷敬佩这乔家的一对姐妹,世人谈起只道她们国色天香,又有几人能看到她们柔弱外表下,那种深入骨髓的坚强。

而她自己,也是这样的吧?

“不会哭,不代表就不会痛吧?”她低头暗问,更像是自言自语,“因为最深的痛楚,往往是不能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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