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的生理状态折磨得云寻有些痛苦虚弱。
硬是淋了一路雨的云寻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保持着相当安全的距离,可后果就是一进门才走十来步就迷迷糊糊倒在了地板上,还好脑袋没摔倒地板上发出相撞的“咚”的声响,浑身湿透的女孩头发都狼狈地紧贴着,她瘫软着腿,从地上把身子拔起来,扶墙走到客厅,半倚着沙发张嘴,却连喘的力气都没有。
浑身发冷,脑袋胀得厉害,眼眶也湿湿地起了一阵阵水热。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靠近她也无法拒绝,冰冷的气息惊得她一颤,男人盯着落汤鸡般的她看了好一会儿。她想陀思妥耶夫斯基会发现的,可现在难受到意识模糊,皮肤是热的,内脏都是冷的,这样的反差□□得她起了种恶心的呕吐感。
“需要去医院吗?”陀思妥耶夫斯基触到云寻额头的时候抽回了手,这温度也不像是一时半会儿淋了雨才会烧到的程度,倒像是累积许久突然爆发出来的那样。
女孩听到这句话后抗拒地皱眉,含糊地念着:“不要不要。”
嘟囔着还颤巍着从沙发上下来,踉跄了几步离得陀思妥耶夫斯基远远的,嘟着嘴一脸防备地看着他——明明五官都难受得要皱成一团。意识模糊不清,云寻下一秒遗忘了俄罗斯大男人的存在又爬到了沙发上蜷成一团,陀思妥耶夫斯基低侧着视线看着蜷在自己身边寻找温度的女孩。
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像只落水的幼兽,湿透的云寻正揪着自己的衣角紧紧缩成一团:“捂出汗就好,捂出汗就好。”
喘喘咳咳的,话都说不明白。陀思妥耶夫斯基摇了摇头,为了资金,为了更加有用的异能,她的命还需要留着。他挥开了拽着自己衣角的手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浸湿了一块毛巾,拿着毛巾靠近的时候她感受到男人的温度,抬起手想要触到缓解冷颤的温热。
费尽全力睁开的眼缝中的疑惑和茫然全都落入男人的眼里,陀思妥耶夫斯基冷清淡漠的声线飘着风雪般柔和却刺冷的危险。“是我。”
伸手到一半顿住了动作,像森林里迷了路的羊在原地失了方向,左顾右盼都走不出去,湿红的双眼无助而痛苦,从眼睑睁开的缝隙里可见一斑。犹豫半晌,陀思妥耶夫斯基就这样看着她,手中冷水浸透的毛巾湿了整个手掌,那样低垂的视线里满是怜悯、轻嘲、玩味。
云寻的眼前冷气浮动,最后还是身体的需求打败了岌岌可危的理智,她拽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披风一拉。
啧。男人的不满让视线都变得冷冽。突如其来的力道防不胜防,陀思妥耶夫斯基就这么直接被拽了过去,接触到柔软又带有温度的东西,云寻加大了力道扯着披风把自己裹紧了。
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发烧的小姑娘手劲还真的大……往回扯了扯,没扯动,陀思妥耶夫斯基解开了披风的纽扣把剩下的一部分都丢在云寻身上,云寻灵活一滚,整个人都卷进了披风。
轻轻挑开黏在女孩脸上的碎发,陀思妥耶夫斯基把浸了凉水的毛巾拍在云寻光洁饱满却滚烫的额头上,突如其来的降温措施让女孩嘤咛了一声。
“为你孤独的歌喉低吟着哀悼的诗,可怜的孩子。”低缓轻柔地以俄语表达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知道云寻能在昏沉的状态下还有一分的思绪存活。
“还没死呢……”由女孩略白的唇轻吐的话。虽然意识模糊,但在云氏的锻炼也练就极为敏锐的听觉,防备与警惕已经纳入本能,云寻蹭了蹭质软又不扎脸的披风,真舒服。
寡薄的轻笑自唇角散开,陀思妥耶夫斯基掏出通讯器开始安排死屋的部下。有人却推开了门,陀思妥耶夫斯基下意识地按住腰侧喂饱了子弹的圌枪,听脚步声只是一个人,提着重物。
“您好,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棕金色的卷发蓬松却不杂乱,穿着白大褂的医师笑容温和而饱含幽默,他笑得坦诚,毫无掩埋地将他所有的真诚都捧了出来,那种迎人喜好的视线很容易让人放松,若有若无勾起的唇角让他眉心因常年蹙起而刻下的川字显得不那么严肃刻薄,深邃而清澈的棕色双眼嵌在高眉骨下的眼窝里。
从一进来,这个男人就看着裹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披风、窝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边的女孩。
这个人的出现并不令陀思妥耶夫斯基惊讶,他也喊对方的父姓,尊敬而疏远又带着几分嘲弄,“阿法那西耶维奇。”看着身穿白大褂的阿法那西耶维奇手中的药箱就知道,这么及时,他一直在监视着云寻的动向,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歪头露出半分惊讶的表情,伸手轻柔地抚揉着云寻半干却结缠在一起的发顶,“怎么了?很中意这个小女孩?”
满是挑衅。阿法那西耶维奇没有皱眉,更没有表达任何不满,诚实而坚定地点了点头,的确是在意,否则不会和秦夜弦订婚,更不会在云无蔽和月见山一云之间周旋。
虽然他的在意,难免带着点世人都厌弃的私心。
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让位的打算,云寻不知什么时候就攥住了他的手腕,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