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察洛夫迷茫地抬头,想起琥珀色单纯又真挚的眼眸,云寻迫切中对他说过的话——“先生身边有你就够了。马卡尔的存在会阻碍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为这个世间带来幸福。”
马卡尔也如云寻所说已经危及到主君的秘密了,然而没有命令,他不能做多余的事情,出神刹那一道风划破脸颊,连同耳垂都感觉到滚烫在流动,又一缕急速的气流如剑尖锋锐挑断了几缕长发,发觉到危险来临才的冈察洛夫退后几步,吁叹着真危险,可看一眼监视者们激烈的会谈,他们并没有被危险的怪风影响,这些蝼蚁的反应能力真低啊,他空洞的眼里浮现出几分嘲讽。
风刃擦着墙壁扫落几片水泥,枯秃树枝空凭无依地摇动,一阵大风扑面而来,几缕风箭挑衅地泼开血液的腥气,飞廉本身就是暴力异能,自身能力催动气流成风后异能控制之外的气流也会随之受到影响,从而扩大了异能的伤害范围,那些难以控制的被异能影响而产生的锋利气流不属于异能本身,躲闪不及的冈察洛夫自保发动了【悬崖】,土地崩裂,咔啦咔啦的巨响让一众监视者们不安起来,终于明白危机逼近的监视者们纷纷从坐姿跃起四散逃离,谨慎拘谨的马卡尔也露出惊慌的失态模样,不出两个呼吸,土地岩石拼凑起看似坚不可摧的岩人。
强劲风力骤然聚集,没跑几步的监视者们虚喊出高昂惨叫,断腿断臂他们跌倒在地向前蠕动,切面平整的四肢沾着泥土滚在身旁,因剧痛与大量失血的惊怖心理让他们发出困兽般畏惧又沙哑的喊叫,满脸的涕泪与浑身的战栗让飞廉呆板的脸上浮现了空洞的兴味。并非直行的风刃而是扭曲气流使其旋转足以把人黏搅得面目全非的卷刃,或把人丢进旋转气流的中心,中空让人窒息而亡,再借内外压力差把骨头碾碎,肉酱从半空中掉落,压扁的头颅砸在肉块中,尖叫和□□破碎在风声起伏中,他们害怕被掐断生命的咽喉后□□捣得血肉模糊,如异灾降临。
哀嚎渐渐衰弱,只有一人侥幸逃脱,其他人在被削成肉泥的恐惧下瑟瑟发抖,侥幸逃脱的那人一路崩溃尖叫着狂奔,当一脸阴郁的尤利金及时赶到时,冈察洛夫还维持着异能状态,他一味抵挡着风的袭击,根本没有看到马卡尔的尸体躺在温热流淌的血泊中,巨石砸开了尸体的胸腔。
异能的发动刺痛着奔跑在横滨街头的女孩的左臂,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呆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边好过暴露在这么多人的眼底,慌张飞奔的步伐让浅木色长发从面包店的门口急帅过街头转角,咖啡厅里的情侣都忍不住朝玻璃窗外望了一眼,宠物店酣睡着的小狗耷拉着耳朵睁开一只眼懒懒地动了动鼻子。她跑到据点入口,后跟一酸小腿一软差点要蹲坐下来,一手扶着墙壁气喘吁吁,等捋顺了气息,她整理好奔跑中凌乱的衣服将以轻松的姿态踏入地下据点时,心跳却平静不下来。
顺着楼梯往下走,本应该完全漆黑的前方却有了些亮眼的白光,一股不安涨潮般湿润她的喉头,楼梯向下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光秃秃的水泥地,老式日光灯敞开晃白的亮光将长久黑暗掀开,十几个便装寸头男人懒散地端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跪在地上的双手反剪绑起来的黑发少年,场面死寂得肃静而危险,墨发少年额角的血液像断枝的分差,划过鼻梁淌到肿破了的侧脸,弯弯曲曲像凋落叶子的树枝,让少年的苍白又加深了几分,陀思妥耶夫斯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毫无感情波动依然笑意酿在眼底的女孩。
以姜丞柠的能力以一对十没问题,可从血瘾状态下跋离的人很虚弱,她抬起青黑眼眸扫过云寻,然后继续带着沉重的冰冷凝视着水泥地。一些施虐的冲动想法在云寻脑中酝酿,唇畔的弧度似又阴邪冷暗一闪而过,她想借□□朝姜丞柠开几枪,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型号的子弹,能不能在射中时炸开数百枚钢珠造成壮观的空腔?没人知道她藏在睫毛下阴影里的想法,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声音越过距离荡开回音:“你男朋友?”
“你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云寻耸肩又摊手,眯着眼来来回回像验货一般打量着姜丞柠,既不担忧也不紧张,平静地盯着少年甚至还有在暗处翻涌着放肆凌虐的想法,谁料想双氯芬酸钠缓释片的效果突至,胃底一个颤抖将五脏六腑都狠狠地搅在一起,她眉心一抖脸色盖上层苍白,微弓着身子走过去晃了晃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袖子,轻哑虚弱的语气像快散架的积木:“我胃痛先去喝点水。”
青白面孔的男人一垂眸,盯着女孩微微泛红的眼角,她拉着他衣袖的手用力捏紧还有些颤抖,满脸的僵沉忍耐,他不打算放过胃痛的云寻,将枪套里的枪递给了她,还十分体贴地开了保险,这样的意图很明显,让云寻开枪杀了姜丞柠。云寻想着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向秦夜弦请教一下如何粗鲁地骂人,她现在表面淡定内心焦躁神经惊惶可心底一个脏话都弹不出来,有种隔阂让她至今无法握稳□□,或许是难以寻找到坚固支点的问题。
不仅仅是现在胃痛站不稳拿不住,平时狙击枪、□□她都可以用,但当她握持□□时恐惧从心底蔓延填堵着源自缺失的记忆中的胆怯,每当抬臂握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