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来自我母亲的名字。我是属于我母亲的。而您从云氏夺回我的母亲给予她新的世界,我很感激。”
按照塞维圌尼夫人对自己母亲的怜爱与信任,她不会怀疑云寻安,夫人抬头,满是恶意探究的视线落入少女清亮澄澈的双眼,好干净的眼眸啊,藏不住一点儿尘埃,可这样的纯澈并不会让夫人心虚又歉疚地收回极富逼迫意义的审视。
“昨天,‘霾’的部下,是自相残杀才导致了悲剧。”紧盯着云寻的塞圌维圌尼夫人放轻了声音,贵妇的矜端与严厉在她挺起脊背的时候骤然紧绷,她当然不会错过女孩眼底一闪而过的愕错,云寻愣得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下一秒在发觉失态后尴尬地咳了几声。
“抱歉夫人。”云寻为自己的失态而道歉,她抿着唇有些不安,却又急忙补上一句:“‘霾’有您的支持,能够撑住的。”
可“霾”终究不是塞维圌尼夫人的所有物啊,已经快要脱离掌控了。
塞维圌尼夫人却不买这个安慰的单,她端起茶杯把凉掉的红茶喝下了一大半,栏杆上的欧亚鸲依旧埋头啄着浆果,贵妇把茶杯放回原位,保养得当却仍被岁月趁虚而入的细纹刻在关节的褶皱上,云寻在一旁安静地不说话,夫人却悠悠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太天真了埃理诺。”
虽然聪明又有城府,但经历得太少还是显得太天真了,夫人因此觉得云寻并不可怕,羽翼未丰的鹰隼而已,徒有爪牙空无技巧的狮子而已。
已经是黄昏时分,归鸟倦怠的鸣叫在云端此起彼伏,云寻开着道奇,心说女人的心思特别难猜,尤其是身居高位、情感生活丰富、看尽世间百态、著书立说告尽世人的女人,而这几点,卡米尔、塞维圌尼夫人都占了。云寻一个经历不太多的小姑娘哪来她们那么多的人生可谈啊……
路过一家俄菜馆,人还挺多,味道应该不错。云寻靠路停了车,里面汉堡排看起来不错,饺子一样的小餐包还送了芥末酱,蘑菇培根番茄汤里按要求放了酸奶油,再点一盘炒饭。
刚带着打包的盒饭进到二十一层,妹妹头的茨维塔耶娃就从旁边拽了一下云寻,把她拉到了一个角落,茨维塔耶娃的声音透着一种成熟女性的刚硬,散发着暴晒后麦子的香涩:“云无蔽来了,楼下有人通知我,我就接他上来。不过你房间里怎么有个男的?”
“你不是从来不带男人回来过夜吗?”茨维塔耶娃的眼神很暧昧,这副样子谁都不会知道她内心到底有多孤傲、刚直。
“玛琳娜女士,我没上过任何一个男人,我保证。”云寻笑着,她向来都是笑着的。茨维塔耶娃耸着肩说着“好吧”,转身进了秘书专用的独立办公室。
云无蔽而已,云寻可以解决的。刚进卧室,陀思妥耶夫斯基和云无蔽的谈话似乎刚好结束,老人精神不再矍铄,调转轮椅看向云寻的眼里有着高深莫测的警惕与悔恨。
老人瘦了很多,不再是劲瘦的暮年苍松,而是被风雪压弯了的杨柳,秃败里带着点儿勉强的死撑,云无蔽还没开口说话,云寻倒是先压了一句:“外公您怎么来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坐直了身体,看云寻演一场深情。
女孩的眼明亮清澈,唇畔留着笑的弧度,却被一种冷漠撕裂了所有带着温度的情感,“外公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在公寓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云无蔽整张脸都在抽搐,这么懂事孝顺的话从云寻口中说出来,偏偏变了味道,一切的照顾无非是监视,不以囚禁为前提的监视,云无蔽可以为所欲为,而云寻掌握着他所有的行动。
陀思妥耶夫斯基撑着脸颊看着这一出好戏,隐隐觉得云无蔽如果再被云寻气吐血一次,这一次铁定会被气死,看老人这身坐在轮椅上的古稀之姿抖得和中风一样,商场帝王的风姿尽失,之前云氏的风波都因他一个人起,也因他一个人的销声匿迹而落下帷幕。
“外公,干嘛往外跑呢?外面多危险,昨晚还发生了枪击事件呢。”
фальшивый,陀思妥耶夫斯基和云寻的视线对上,干净澄澈的琥珀色放不下一点儿灰暗,他在云无蔽的背后比着发音的口型,昨晚“霾”的死伤是谁造成的,他一清二楚。
云无蔽气得发抖,曾经自以为掌握着云寻的他何其傲慢、倨高,而现在,就像跟在狼群后的退伍狼王,曾经的倨傲骨头已经撑不起久经风霜、受了打击的皮囊。
“活够了也不要出来找死啊,要死可以和我商量一下,我联系一下荷兰、瑞士的医院,安乐死比较安全,死亡质量有保障,不容易出现没死的意外。”云寻一字一句语重心长,躺在床上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几乎要笑出声。
云无蔽的脸铁青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嘴角抿得死紧,仿佛一个松口就会让灵魂从口中飞向那遥远的天堂,从此与世长辞。云寻上前几步,推着云无蔽到了电梯口,让茨维塔耶娃把他送到公寓式疗养院。
云寻拎着盒饭回到了卧室,她走到床边,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兴味盎然的注视下从墙上拉出了嵌墙可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