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
她低埋着头,额头几乎要碰到书案!
他是不是要问她些什么?
可是……
“我出去一会!”白鸽尾音未落,起身就往外跑。因为她发觉,凌落在盯着自己看!
第一次,凌落第一次如此落寂地审视自己?
还是淡漠?
应是冷淡、或是爆怒,就算不是醋意大发,也绝不应该是这样的目光!
为何是这样一种情愫?
白鸽难过,遂爬上泉边唯一的一株银杏树上。
凌落为何对她的婚事不闻不问?
是未曾听闻?
呵!整个城都动荡之事他怎么可能不知晓呢!
方才那种她不理解的情愫,是何种情意?
明明有点儿喜欢自己却要放弃的情愫?
这株初冬的银杏树,似乎未曾经历过秋天,一树叶子繁盛,整株通黄。叶片似是千万蝴蝶的翅膀,徐徐翻动。风掠过,随风纷飞……那些随风而去的叶?
叶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不挽留?
听过这个故事吗?
风在追求叶,承诺要带着叶去看看外面的精彩世界。叶犹豫不决,征求树的意见。树说:你若不离,我便不弃。终有一天,叶被风打动,于是选择随风漂泊。离开的那一刻,它问树:你为什么不挽留我?树说:世界上不只有你一片叶子;它问风:你为什么要追求我?风真诚的回答:因为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叶沉默了,是树不懂得爱,还是风太执着。树问叶:你为什么要离开?叶开心的说:因为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事实上,树是因为太爱叶,为了满足叶的愿望,它没有挽留!
也许是不够喜欢吧!
白鸽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一片随风而去的叶子,可是叶太固执,它要随风走,自己也无能为力!
是呢,自己对自己的事情有时候真的无能为力!
黯然神伤中,白鸽身子一偏,从树上滑落!恰时,凌落踏枝而上,将白鸽接在怀里,又敏捷踏枝而下,于空中旋转……
凌落,也许叶飘落的刹那便是如此感觉!白鸽瞧着凌落的眸子,恍惚之间,记起那次爬到房顶,被一位冷公子托着腿救下!
此刻虽不是当时救她的姿势,白鸽却闻得出当时空气中的熟悉感,是千草香的味道!白鸽去药铺买过此香,得知这种香并不常见,除了凌苑还未曾听过谁家有。缓缓落地后,白鸽问道:“你那块攥刻昙花的玉佩呢?”
“你何曾见我佩戴过什么昙花佩?”凌落漫不经心地放下白鸽,转身离去。
为何?他都不用正眼瞧她一眼!
他心中明明有她的!
一池水,波荡漾,泉氤氲,垂柳在旁,一片叶,随风零落,最终随波逐流。
凌落,我终是要去寻水浩飏的,倘若还能平安归来,倘若我们都安好,我定然要你知道――我白鸽,此生非你不嫁!
余下小半日,白鸽全身心进了厨房,直到晚饭时间才从厨房出来。出来之时,端着一个汤盆那么大的水晶缸子放到餐桌上。
“夏子汀,麻烦你把鱼汤移到一边去!”
夏子汀诧异归诧异,知道白鸽又整了新鲜玩意,亲自移开鱼汤,笑问道:“这缸鱼端来作甚?”
“自然是吃了!”
“这是吃的!”夏子汀闻言,惊诧地瞧向凌落,“你听,她要我们吃了这些五彩斑斓的小鱼!”又对白鸽道,“你是不是跟这些水里的动物有仇啊?五彩缤纷的,我还以为是那什么烟……烟……花呢!要吃你自个吃,我和大公子可不吃!”
白鸽自坐于凌落身侧,盛了小碗,放到凌落面前,口中说道:“我与你都没有仇,与他们能有什么仇?你爱吃不吃!”
夏子汀开怀笑道:“鱼能被你淹死、虾可以养得通体金黄、王八瞎了眼睛,如此还能离家出走,你说是不是跟你有仇呢?哈哈……”
“你说乌龟眼睛瞎了,还走丢了?”
“没错,哈哈……”
“不许笑!”白鸽气呼呼地唬道,“不许吃我做的汤圆子!”
白鸽与夏子汀对话间,凌落仔细观看着碗里的小鱼儿。小鱼高低不一的飘于白瓷碗中,身形娇小,只有柳叶一半的大小,色泽晶莹,玲珑别致。凌落执起勺子,轻轻舀了舀,碗中的小鱼随着晃动的汤水似乎游了起来!
想必制作起来要许多功夫!
凌落舀了一勺子,连水带汤,送入口中。
原来是汤圆子!
有蜜香,汤甜而不腻,小鱼弹而不硬,软糯可口,有一股清甜……蛮不错的!
夏子汀顿时止住笑,“这是汤圆子?”他看向凌落,瞧见凌落的碗已然空空如也,自顾舀了一碗品尝起来,“嗯嗯,不错哦!你要不要再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