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和楚尧离去的身影消失不见,卫明月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翻起袖口“嘶”了一声,这太傅打人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手,这也太疼了。 才堪堪挡了一下,手臂上就爬上了一条可怕的红痕,摸起来便是细细密密的疼,仿佛爬了无数只蚂蚁在咬一般。 小蝉等了许久不见卫明月出来,又见太傅和楚公子也出了学宫,便赶紧进来接她。 一进来便见她手上多了一道可怖的红痕,心疼到不行,哪里还舍得让她自己收书,赶紧上前抢着收好东西,把那银狐毛的披风系得紧紧的,透不进一点儿风来,才撑了伞,回瑶光殿。 茫茫大雪,覆得宫中一片雪白,两个人儿走在雪中也趁得有些渺小。 “殿下手上的伤怎么回事儿?”小蝉心疼地皱紧了眉,仰着脸问她。 卫明月挠挠头,道:“我看太傅的尺子好玩,便拿了玩,不小心便被拍了一下。” “殿下小心一点,这么大一道印子指定很疼!”小蝉走在前一点,给她挡了大部分的风雪。 “一点儿也不疼。”卫明月看着一脸揪心模样的小蝉,赶紧笑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捏捏看!”说着就又把手臂伸到小蝉面前。 “行行行,我信了殿下,殿下赶紧跟我回了瑶光殿才是。” 二人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瑶光殿,殿中摆了域外进贡的珐琅熏炉,又燃上了金丝碳,倒是暖和得很。 卫明月歪坐在炉前的软榻上,吃了些茶暖暖身,又尝了些今儿刚赏下来的桃酥。小蝉燃了苏合香,就忙去太医院取了治伤的膏药,忙进忙出,好一会才回来。 小蝉领了一盒精致的膏药,跪坐到卫明月身旁。卫明月赶紧配合地伸出手腕,漏出那条清晰地红痕。清凉的膏药涂抹在那火辣辣的红痕上一下子便让人舒畅许多。 那人的手被打的那般严重,恐怕得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握笔了吧。 而且还都是因为她才无端受罚…… 卫明月看小蝉抹完了药便去忙了其他事,便悄摸摸把这膏药揣到袖袋里,叫上小厮赶了马车,陪她出宫一趟。 …… 下了一早上的雪,终于快要停下,马车顺着西直门出了宫,又顺着朱雀大街走了半刻,拐了两个弯儿,就到了楚府。 冬季里寒凉些,开着门就往里头灌风,龄官儿刚接了老爷和公子回来,便和门房里的赵六嗑着瓜子,唠上两句。 刚准备回了院子,就见门口停了一辆四驾的马车,车身华美精致,雕刻得极为精细。就连马车的帘帐用的也是上好的锦缎丝绸。 龄官儿正想着这是来了哪个大人物,要去相迎,便见一只纤白的手掀了帘,下来一个身段极佳的女子,凤眼红唇,眉目如画般精巧。纵是他跟了公子多年,却也没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 真真是找遍整个上京城也找不出的第二个这样的好颜色。 这姑娘莫不是哪个爱慕公子的世家小姐,来找公子一解相思。 龄官儿见她下了马车赶紧上前,拱手行礼恭敬道:“不知小姐有何事?又是来找谁?” 卫明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牌匾,楚府,确实没错方才开口:“我是你们公子的朋友卫明月,今天有点事,想与他一见。” 龄官儿点了点头,心里顿时有了谱,原来这小娘子竟真是来寻了他家公子诉衷肠。 龄官儿道:“卫姑娘跟我走就是,公子住在梧桐小院那边,比较偏些,没人带路倒是难找得很。” “好。” 卫明月跟着龄官儿进了楚府,穿过一座垂花门,顺着抄手游廊走过正房大院,路过些亭台水榭方才停下,卫明月看着院前题了梧桐小院四个字倒是颇合那人的风格。 龄官儿领在前,没走几步,便可从这窗里看到屋内站了一人,白衣胜雪正是楚尧,窗沿处一只白猫慵懒地趴着。 龄官儿带到了地方就自觉地退了下去。 这白猫刚见了卫明月,便“喵呜”一声三步并两步,跳到房檐上躲得老远。 卫明月见楚尧真的在此,老远便招了手高兴地喊道:“楚尧!” 楚尧原本刚回了府,自己清理了伤口,正准备上些药,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楚尧刚抬起头来,便见来人真是心中猜想那人。 少女见了他,匆匆跑了过来,扶着窗沿,两人就那样隔着窗相望。 她的眼睛亮亮的。 “楚尧,你的手好些了么?”卫明月轻声道,说着就想从门口进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