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陈默病床旁边的另一张病床就属于陈永峰了。 “其实我真的没事,就头晕那一阵子之后就再没什么事了。”陈永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正在核对药名,掰安瓿瓶的护士说。 邵锦成有些生气,“我说大哥啊,您的血管里面也有四亚甲基二砜四胺跟华法林,这不是您没有反应就可以不管的啊,您就老老实实躺着吧,大不了您这瓶我请了,我请客行吧?再说,你给默默买那一套衣服的钱,都够你打这个打一百瓶了,你有啥好舍不得的呢?” 旁边的护士听‘够打一百瓶’的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马上用力咬紧牙关,重新恢复端庄专业的样子。 陈默躺在旁边,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哥哥吃瘪,她现在精神好多了,已经可以笑着看邵锦成跟哥哥拌嘴。 “好吧好吧,打就打吧,关键我也不难受,慢慢就好了,有点浪费,给妹妹买衣服可不浪费,她能穿在上身上。”陈永峰嘴里还是嘟嘟囔囔的。 邵锦成站起身来,叉腰站在陈永峰的床边,跟已经在捋顺输液管的护士说,“给我扎!狠狠地给他扎进去!” 护士脸上又露出憋不住的笑意。 她麻利地绑上止血带,陈永峰的手臂筋肉遒劲,血管凸出,比陈默的血管好找多了,不需要拍打,消毒之后,针头一次性顺滑扎入,然后用胶带固定好针头。 护士大姐姐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嘱咐,“等点滴打完我会来帮他们拔针,麻烦看护的家属也看一下,有事的时候随时叫我。输液管这边滴壶的速度,我已经调好了,这里不要动,太快了会难受,特别是小朋友的。” “好,谢谢。” 护士嘱咐完毕,推着自己的处置车出去了。 看着双双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兄妹俩,邵锦成的心情越发的不好了。他那么小那么可爱的默默妹妹,怎么就命途多舛,非要遭这么多罪。妈的,没天理了吗?越想越烦躁,他真的想拿个带子把默默跟自己拴在一起,这样就可以好好保护她。 陈默看着哥哥躺在自己旁边的病床上,跟自己一样打着点滴,倒是不着急。哥哥体内的那一点点残留,是空间药剂清毒作用最末端剩余的最后一点残留,就算不用医院做处置,再过上几小时,哥哥体内的毒药成分也会被空间药剂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几个小时的清理时间,正好给医院预留出检测时间,留下哥哥也中毒的血液检查证据。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邵锦成看着一左一右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想了想,有些犹豫,尤其是对于陈永峰。 但是想着刚才陈默受的那些罪,他决定把陈永峰的感受放在第二位,他的默默永远是他的第一。 ,他不再犹豫,“对你们两个下手投毒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准备放过了。如果是郭红梅,刘珍珠他们倒也罢了。我想说的是,这件事,如果是你们的亲爷爷、亲奶奶、还是亲爹、亲叔叔做的,无论是谁,都必须死。”邵锦成的眼色如冰,不管这话得罪不得罪陈永峰,他不在乎了。 这话说完,邵锦成看向陈永峰,陈永峰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陈默又看着邵锦成。 兄妹三个人之间的眼神,形成了一个三角,各怀心思的三角。 邵锦成看向陈永峰的眼神中,是他为陈默报仇,永绝后患的坚定。 陈永峰看向陈默的眼神中,有心疼,与自责。 陈默看向邵锦成的眼神中,只写了一句话,‘这哥们真牛逼啊。’以前邵锦成说过陈默深得他心,现在陈默也觉得邵锦成深得她心。 这个眼神画出来的三角形,在空中消散了。 陈永峰重新看向邵锦成,“杀人未遂这种情况,对方真的能死刑吗?” 邵锦成点点头,现在可是依然有流氓罪都吃了枪子的,这种故意杀人,当然逃不掉。 “那就好。”陈永峰也一点都不犹豫,“不知道杨叔那边怎么样了,但是无论是谁,能死就死去吧。”谁去死都不重要,就算他自己去死也无所谓,但是妹妹必须好好的,健康地活着。 如果说,陈永峰之前对陈家的人还有仅剩的一丝丝亲情,但是经过陈默这件事,这蛛丝一般的亲情也已经随风而逝了。 “他们为什么就那么不待见我跟妹妹呢?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把我妹妹扔到白山上,现在又给我们下耗子药,我跟默默在陈家,已经很内敛听话了,不知道他们怎么还这么不知足,我们有什么错呢?” 陈默也在想,是啊,她与哥哥有什么错呢。人性怎会如此之恶?郭红梅她已有心里准备,但是陈美是为了什么?按照她听到的话,真的只为那几件衣服料子,发卡绫子就去要别人的命? 不,这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