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黑裙美妇人站在原地,沉默了数秒钟。紧接着,她推门走了进去。 寺庙里,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一扇半新不旧的木门上挂着两串铜铃铛,随着她推开的木门的移动而叮咚作响。 大雄宝殿内,灯火昏暗,一尊巨大的佛像矗立在大殿尽头。 黑衣美妇人踩着凌乱的脚印,沿着台阶拾级而上,绕过了那两排破旧的蒲团和供桌,径直走到佛像前。 她按住佛陀的手指轻轻一拧,随后,嘎吱嘎吱的机括声响起,一个小小的窟窿从佛像背部伸展出来。 她转身离开佛像正面,顺着那小小的洞窟往下行走。越走近,越感觉阴气森森。 终于,在一条长廊尽头处有一扇铁门,铁门上挂着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链子,看得出年岁很久远了。 黑裙美妇人打量了四周后,便缓缓推开铁门钻了进去。「咯吱······」 铁门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伴随着幽冷寒风的吹拂,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就像是鬼怪潜伏在黑暗中,等待着食物靠近。 这里,显得十分诡异。 铁门背后是一间狭窄逼仄的小屋。 黑暗中只亮着一盏烛台,散发出微弱的光线。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按着刀的守夜人与圣女见礼,随后拽了一下身旁的绳子。 片刻后,绳子复又被扯动,守夜人掏出钥匙打开了小屋内的另一道铁门,让开门口。 而这扇门一打开,内部却是别有洞天。明亮的灯光照射了进来。 原本逼仄的屋子踏入了一扇门,瞬间变得宽敞明亮,里边陈设奢华典雅,摆放着各式精致的家具,贵重的古董。 这里,俨然就如同是帝王的寝宫。 一个老人侧卧于塌上,双目紧闭,仿若已经沉睡。 在他的面前,有一张琉璃桌,桌上摆放着各色精致美味的菜肴酒水,但却一筷都未动,凉透了。 黑裙美妇人静悄悄地站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吭声。 良久,老人才睁开眼来,对着黑裙美妇人问道:「事情怎么样了?」他的嗓音嘶哑、低沉,听不出喜怒哀乐。 黑裙美妇人语气略带愧疚:「我们失败了。」「嗯?」 床榻上的老人眯着眼睛,他没有发怒,反而问道:「姜星火,是怎么破局的?」黑裙美妇人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不仅是上海县的骨干力量损失殆尽,还包括那三千多名浦神信徒,本来是借着浦神的名义传教多年方才有此影响的,此番怕是也破了胆,再也无法鼓动跟着我教行事了。」 黑裙美妇人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姜星火实在太狡猾了,我甚至怀疑,他提前布置好了陷阱,等我们钻进去以后才发现,我们全都上当了,不但损失惨重,而且被抓了活口.....王一涵和几个教中骨干被活捉了。」 听到这番话,老人久久没有说话。 白莲教在每个府有分舵,每个县有分堂。 一县堂主,还是这等重要县城里的堂主,被生擒活捉,一旦被刑讯逼供,吐露出的东西,足以让整个松江府的白莲教组织彻底毁灭。 事实上,白莲教造反经验丰富,高层并不处于三湖范围内被围困的白莲教叛军中,而是大胆地隐匿于官军的地盘,所以他们其实不怕注定失败的叛军被彻底消灭,反而更担心白莲教的组织遭到破坏。 毕竟,只要组织完整,白莲教就永远不会被朝廷消灭,失败一次不要紧,还有下一次,失败的多了,没准哪一次就成功了.......元末红巾军大起义不就是如此吗?只不过是最后朱元璋得了天下。 而这些白莲教高层所藏匿的区域,实际上,离姜星火并不远。老人思忖几息,说道: 「王一涵不清楚这里,但此地不见得安全了,现在开始转移到嘉兴府去。」「另外,让我们潜伏在民夫队伍里的人,尝试提前挖垮大黄浦的堰塞湖。」「教主。」 黑裙美妇人欲言又止,犹豫刹那方才说道:「这是让他们去送死,这可是教内精锐。」 「送死也要去,有一线希望就要尝试,现在不用,何事才用?」 「否则,等明天姜星火当着阖县十万百姓的面, 把堰塞湖炸了,不论是军事还是民心,这次我们还有什么翻盘的希望可言?」 「更何况,王一涵未必不晓得他身边还有不归他管的教众。」 黑裙美妇人还想说什么,可当她看到老人那满是血丝的眼眸时,乖乖地闭上了嘴。 民夫们宿在河堤外两里的丘陵营地上。 后半夜了,叶宗行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