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楼对面是冀州城最大的成衣铺,有五层楼那么高,往来的客人每天络绎不绝。
今日来了两位俊朗非凡的客人,花重金订制了几套衣服,掌柜的喜上眉梢,正在柜台记账,铺子里陡然闯进数十个府兵。
掌柜的大惊,“各位官爷,你们这是?”
府兵神色肃杀,“围起来!”
在里面挑衣服的百姓如惊弓之鸟,缩在一边不敢动弹。
府兵将铺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可疑的人,只好带人先撤。
甲胄摩擦的沉闷声在街道上由远及近,街边的一个馄饨摊上,顾丞微微垂眸,盛了一口汤送进嘴里。
在他的身边,是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正是沈念。
府兵匆匆跑过后,顾丞才抬眼,愤愤的把勺子往碗里一扔,“少主,那萧翊风还是个人吗?”
沈念面色沉静,没有答话。
“一个大男人,被三个男的那什么,换成是我,我会杀人的。”顾丞骂了一句,重新拿起勺子,“太过分了。”
见无人回应他,他看向沈念,“少主,你怎么不理我?”
“复杂了。”
“啊?”顾丞咽下一口馄饨,“什么复杂了?”
“原本沈家与萧家有仇,如今看来,唐家也要插进来了。”
顾丞舔舔嘴唇,“你是说,唐玄知也不会放过萧家?”
“换成是你,你会吗?”沈念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搅得越大,就越好。”
仇人的仇人,便是友人。
顾丞回想起萧翊风方才的手段,浑身恶寒。
唐府。
唐玄知被家仆抬进了府中。
姜云笙跟到廊下就没有再进去。
容问青疑惑地回过头,“笙笙?”
姜云笙嘴唇发干,“唐夫人,唐公子是被......”
容问青瞬间了然,“真要那样?”
他与唐玄知虽是夫妻,但一直并无夫妻之实,就连坦诚相待也未曾有过。
夫妻之事,姜云笙不好多说什么,只微微颔首便匆匆离开。
唐玄知会医术,她不必太担心。
屋内。
容问青颤抖着手去解唐玄知的腰带,手堪堪放上去,就被唐玄知挥开。
他挣扎着坐起身,满目通红,声音沉闷而嘶哑,“打冷水来。”
容问青按住他的手,脸颊微微发烫,“玄知,我可以......”
唐玄知只轻瞥她一眼,就要下床。
他绝不会碰她。
娶亲之事他无法做主,难道连自己的身子也不行吗?
眼看他就要跌倒在地,容问青上前扶住他,“你别乱跑,我叫人打冷水来。”
唐玄知这才步履蹒跚的走到桌边坐下,抬手撑着额头,“再取我的针包来。”
容问青走到门口,有些失望的看过去,最终还是出了屋子。
姜云笙坐在回侯府的马车上,感觉脑中突突直跳。
她的眼前不断浮现出唐玄知被折辱的模样,抬手痛苦地抱住脑袋。
萧翊风就是一条疯狗,见谁咬谁。
只要是她身边的人,他都视若敌人。
即日起,萧翊风没有再回侯府。
三日后便是百川书院的入院考试。
姜云笙在考试前一日去客栈里探望师傅。
得知她要去百川书院,夏神医先是沉默,而后捻着胡须,一脸神秘地告诉她,“那唐先生是个老顽固,他问什么你都反着来就对了。”
姜云笙不解,“为何?”
“只有和他对着来,他才会觉得你不畏权贵,有自己的想法,他最喜欢的弟子,就是直言不讳的人。”
“师傅是如何知晓的?”
夏神医笑眯眯道:“不告诉你。”
姜云笙拜别,一路上都在琢磨师傅说的话。
侯府的马车正在街上不疾不徐地前进,骤然停了下来。
她回过神,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繁霜跑上前只看了一眼就匆忙跑回来,“小姐!是大小姐!”
萧芷宁?
姜云笙跳下马车,疾步往前走去。
只见前方的路口围了一圈人,她拨开人群走进去。
萧芷宁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
“是姜大夫!”
“姜大夫来了!”
“好久没见到姜大夫了!”
姜云笙径直走到萧芷宁的身前蹲下,看到她的裙下湿了一片,且有了血迹,心下一惊,“姐姐,你要生了!”
萧芷宁疼得满头大汗,紧紧攥住她的手,“笙笙,帮帮我,帮帮我......”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