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玫很是狼狈,半边脸上都是凝固的血,一只眼也被糊得睁不开。
她浑身是伤,却还是抬起头,轻蔑地看向不可一世的王彪。
“开枪啊。就算杀了我,你也还是个废物——”
话音未落,仓库门外的空地上亮起刺眼的白光,一阵直升机螺旋桨的噪声逼近。
费城神色一凛,背着手站在门口,一双狼一般的眼死死盯着霍玫。
霍玫眯着眼睛逆光看去,正对上费城冷厉的眼神。
这个男人,她想起来了,是霍家在南美的一把手。
霍家人为什么会和王彪搅在一起?
王彪气得双眼发红,这会儿被打扰,更是烦躁得发狂。
门口风越来越大,直升机吊桥上隐约有个修长的人影。
王彪放了两枪,厉声怒吼着:“哪来的孙子,打扰老子的好事!”
吊桥接近地面,薄严城敏捷地跳下,逆光走来。
男人防风镜下的双眼不带一丝温度,嘴角勾起轻蔑的笑。
“借了我的人,拿了我的军火,还在这儿狗叫……”
薄严城一开口,王彪就变了脸色。
怎么会是他!
费城见势使了个眼色,几个亲信立刻上前,把王彪控制住,缴了他的械。
王彪人被按在地上,表情扭曲得可怕。
他带着惊恐的眼四下看着,心越来越凉。
周围的人,全是陌生的面孔。原来他手底下的人,已经被费城这个老狐狸,不知不觉地消耗吞噬了。
“不可能,不可能!”
王彪声音发抖,浑身抖得像筛糠,失控地哭嚎着。
他明明就要赢了,明明已经拿下霍玫这个婊子了!
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落入薄严城这孙子的陷阱?!
薄严城从枪套里摸出一把简单的制式,拿在手里把玩着,冷声开口。
“让他安静。”
旁边的人半点不敢怠慢,狠狠给了王彪一拳,他满口是血,金牙散落到薄严城面前的地面上。
薄严城垂眸了一眼地上一滩软肉似的男人,皱了皱眉,嫌恶地退后几步。
“费爷,都处理好了?”
费城恭敬道:“王彪的人都控制住了,霍玫一方基本全灭。”
“好,”薄严城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枪管,“套上吧。”
看身边的人拿着粗糙的麻袋,就要套上他的脑袋,王彪神色大惊,死亡的恐惧让他透不过气,开始疯狂挣扎嚎叫。
“薄严城!你既然要我的命,为什么还要帮我!”
长身而立的男人嗤笑一声,咔嚓上膛:“帮你?我什么时候帮过你。”
王彪几近崩溃,咬着牙口不择言,一会儿威胁,一会儿哀求。
“薄严城,你也不想手上沾上人命吧!你杀了我,温晚栀会怎么看你!你这双手再也不干净了!”
听到爱人的名字从那张肮脏的嘴里说出来,薄严城勾起嘴角,淡淡回了句:“确实,我怎么没想到。”
可只有亲近的人知道,薄严城此时已是盛怒。
“带到外面来。”
王彪被套住脑袋,带到了水边,薄严城点了支烟,压住了些微的头痛,另一手举起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王彪的腿。
被套猪脑袋的男人两股战战,声音已经变了调:“你要做什么?求你!别杀我!”
薄严城吸了几口烟,语气冰冷:“我不杀你。”
话音未落,砰砰两枪,王彪的两条腿血流不止,哀嚎声划破黑夜。
薄严城皱皱眉头,收起枪,拿出手帕擦了擦鞋上溅到的血渍。
“丢下去。”
扑通一声,王彪肥硕的身躯被丢进了海里。
这一代没人捕鱼,也没人下水,那些饥饿的鲨鱼,很快就能帮他把事办妥。
薄严城把手帕一并丢入海里,向仓库走回去。
霍玫听到动静,心里一沉。
颀长的黑色身影从容走近,像个活阎王。
薄严城是来收拾残局的。
她和王彪的命,这个男人一个也不会留下!
可是,他又是怎么让霍家的一把手,都对他言听计从的……难道他已经取得了霍启东完全的信任?
霍玫神色骤变,心跳都停了一拍。
是温晚栀那个贱种!她一定是找上了霍启东。
薄严城走到霍玫三步开外,却停下了脚步,甚至不屑看她一眼。
霍玫害怕得发抖,却又心急如焚:“王彪他,死了吗?你杀了他?!”
薄严城嘘了一声,示意她噤声,仔细听。
呜呜的海风里,夹杂着男人凄厉的哀嚎声。
叫声越来越微弱,逐渐淹没在海浪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