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还有点顾虑，陆昭衍看出来了，又说：“村长，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介绍信的事，到时候我也会等天黑再走。”
王水根愣了愣，没想到他连这个也考虑到了。
如果别人不知道介绍信的事，那只会以为他是偷溜出村的，自己身为村长可以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他一时间心情复杂，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重新审视这个所谓的坏分子。
王水根在办公桌旁坐下，拿出纸笔很快写了封介绍信，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章和公章，递给陆昭衍，“好了。”
陆昭衍用双手接过，眼底带着一抹感激，“谢了。”
王水根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客气。
等离开公社，陆昭衍停下脚步，转向乔建业，郑重其事地朝他鞠了一躬，“叔，刚才多谢你帮我说话。”
乔建业斜睨着他，哼了一声，“我是看你是我闺女对象的份上才帮的。先跟你说好，你出去之后，要是没混出名堂，还是个没出息的，你就别来见我了，我也不会同意把闺女嫁你！”
如果刚才路过这边的时候，没看见乔荔，他大概率是不会进公社的。偏偏他家丫头进去了，担心有啥事，他也跟着过去看看。
谁曾想是这小子有事，他怎么说也救过自家闺女，帮他说两句也没啥。
陆昭衍看一眼身旁的乔荔，眼神格外坚定，“好，如果没混出名堂，我也没脸娶她。”
乔建业点头，“行，那我等着。反正我闺女要嫁人的话，就得风风光光地嫁！”
乔荔一窘，伸手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爸，嫁人什么的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说到这个了？”
“我这不是在给他提个醒吗？反正没本事的话，别想娶你，不然就是便宜他了！”乔建业理直气壮地说着，又瞥向陆昭衍，“你小子……给我争气点儿！”
乔荔好笑地看着陆昭衍一脸的义无反顾，用特别坚决的语气跟她爸说：“我一定会的。”
不得不说实在是有点傻，但是，也格外可爱！
这时她想起手里拎着的衣服，赶紧从袋子里拿出那件白衬衫，“衍哥，这是我给你做的衬衣，你看。”
乔荔献宝似的将白衬衣展开，然后放他身上比了比，看起来尺码很合适，不愧是她。
她愉悦地笑起来。
陆昭衍的目光却停留在她的脸上，觉得她笑得那么好看，让他完全挪不开视线。
乔荔将白衬衣递给他，迫不及待地说：“你找个地方试给我看。”
陆昭衍接过来，有些愕然，“现在？”
“没错，就是现在。”
他左右看了看，见远远地有人走过，这儿也随时会有人出现，有些为难，“这是在外面，影响不好。”
要是被人看见，会惹来很多闲言碎语。
乔荔想了想，然后凑近他一些小声说：“那这样吧，我们都先回去换上新做的衣服，然后在后山见？”
她忽然靠近，陆昭衍耳根热了热。对于她让他做的事，他一贯拒绝不了，就这么答应下来，“好。”
乔荔想到什么又说：“对了，路上不许让别的姑娘看见你知道吗？因为这是我亲手做的衣服，你换上之后，我要当第一个看到的！”
陆昭衍微怔，而后眼里漾出一丝笑意，“好。”
乔建业在一旁看着两人，忽然感觉自己挺多余的，在听到乔荔那番话后忍不住说：“你这丫头，说这种话也不害臊。还有，给别的男人做衣服，你咋不给你爸我做一件？”
他的语气里颇有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乔荔蓦地一笑，讨好地挽住他的胳膊，“爸，我改天给你做还不行吗？”
乔建业扬了扬下巴，“这还差不多，别有了对象就忘了爸！”
“怎么会？”乔荔反驳着，忽然看见一个年轻女人迎面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约莫二十来岁，长相清秀标致，只是脸上莫名的有几块淤青，像是被人打的。身上穿着的衣服和手里拎着的行李袋都破破烂烂的，看起来生活条件不太好。
乔荔对她没有印象，外村人？
女人显然也是要找王水根的，只是在走到公社门口，看到陆昭衍时，她整个人猛地愣住了，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男人是……陆昭衍？
几年不见，他好像高了一些，还更好看了，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长得好。可惜是个坏分子。如果不是，想跟他结婚的姑娘不得排长队？
陆昭衍也看到了她，脸色微微一变，眼底掠过一抹暗光。随即就收回视线，冷漠地当作没看见。
女人抿了抿唇，而后也低下了头，不再看他，转身走进了公社。
乔荔觉得这女人有点说不出的怪，而且她刚才……好像看了一眼陆昭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