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岁宁一手捧着烤鸭,另一只手将做了记号的绳端递给越庭欲,“这儿做了标记。”
一双大手从她的手中将绳子拿走,他却没有即刻走开,而是看着岁宁的面容,略带生硬地说道——
“我说,我要做驸马。”
往后,再也不想在面对她的喜欢时,分外煎熬。
也不想,让她失落。
更不想,再以其他男人的身份,站在她的身旁。
他也想,光明正大地,堂堂正正地,与她在一起,不管将来会面对什么,在这前一刻,他都已经做好决定了。
既然他选择了,就会坚定不移地,与她一路相伴。
“你……”君岁宁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直白,有些始料未及地咽了咽口水。
“但我有个要求,”他突然严肃,“这要求……迟些与你说。”
语毕,越庭欲拎着绳子,朝着杨桉走去,此时,一直没出现的梁危终于十分违和地出现了。
他一个七尺男儿,骑着一匹小白驹,那小白驹体型不大,看着可爱极了,没想到最后马奴竟给梁危牵了一匹这样温顺小巧的马儿。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马儿是给君岁宁准备的,那位马奴倒是十分会来事,见她身量体型不如男子,很上道地领了体型偏小的白马,哪曾想骑马的又换了个人。
杨桉见状,也没忍住,笑出声来,反倒是梁危很沉得住气,明明可以让马奴换马,他却没有那么做。
此刻,他冷眼瞥了杨桉一眼,便不管杨桉发笑,顾自下马,走到越庭欲的身侧,“大人。”
三人汇合,君岁宁远远地坐在草堆里吃着鸭腿,一边看着他们在远处交谈记录着什么。
吃的正香,一道微风从南面吹来,她鼻下忽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很臭,犹如什么东西腐烂而散发的臭味。
君岁宁疑惑地起身,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原本遮着膝盖的野草随着她步子的移动,慢慢蔓延至大腿间,此处的野草野蛮生长。
越是往那方向走去,难闻的气味越发刺鼻。
草面上什么也看不出,只是随着风而摆动。
走着走着,她的脚步骤然停住,眼前一丈之地,苍蝇环绕,她低下头,当看清时,君岁宁手里的半只烤鸭瞬间落地,肚子里犹如翻江倒海,随即退后了几步。
竟然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尸体的皮肉已经被苍蝇和蛆虫环绕,面目全非,空气中充斥着恶臭。
“越庭欲!”岁宁大喊。
远处的三人皆听见动静,直到走近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梁危率先上前,并未触碰腐烂的尸身,只是凑近打量一番,随后起身,“是被杀人抛尸的。”
“这附近一里内都没有居民,野草又这般茂盛,确实是个抛尸的好地方。”杨桉说道。
君岁宁捂着口鼻,强忍着反胃,“那现在该怎么办,报官吗?”
刚说完,她就意识到什么,“你们不就是官吗?”
越庭欲看向她,“这是静安郡翎县之地,人命案当交由翎县县令。”
随即朝着杨桉吩咐道:“你去翎县县衙报案,让县令派人来。”
杨桉领命而去。
越庭欲和梁危只当这是个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县衙派人来抬尸体。
来人不仅是几个捕快,连县令都发动了。
听闻钦差大人在他的辖区发现了尸体,县令差点吓得官帽都掉了,这可是大丑闻啊。
“越大人!您怎么在此啊,也没人来通知下官,下官失职啊。”县令是个年迈的老头,走两步路都费劲,硬是马不停蹄地赶来了,都快被马车颠吐了。
老县令的身后还追着一个主簿,边追边喊,“县令大人,慢些,慢些!”
越庭欲正好忙完,见老县令这样重视,皱了皱眉,“李县令,这具尸体牵扯人命案,劳您费心。”
“下官分内事,请大人放心,大人可要移步县衙休息一会儿,喝喝茶?”老县令点头哈腰,又将官帽摆正。
他殷勤的模样,并未让越庭欲因此生出好感,反而反感这些虚的言辞,遂淡漠地拒绝了。
那边,君岁宁离着尸体好几丈远,目光看着几个捕快将尸体放上担架,然后抬着担架远走。
她默默地走到了越庭欲的身后,听着老县令一把年纪还在恭维的言语,不发一语。
最终,县令带着尸体回了县衙,而君岁宁一行人也该打道回府了。
当君岁宁骑着小白马回到平安客栈时,客栈内正被乱糟糟的围观者。
大堂内,几名长相刻薄的华服公子,正围着中心的清秀少年,言语气愤中难掩得意——
“贱民?你竟敢骂我贱民,我倒要看看谁才是贱民!”
“小东西本事不大,脾气这般大,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