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祈朝朝疲惫地靠在墙上,喃喃道:“哎,你说,那谁应该不会再来纠缠我了吧?”
“杀妻毁婚,你说呢?”游弋不咸不淡地回。
提到这茬,祈朝朝呼吸一滞,才散掉的汗又浮了上来。
她转头朝游弋看去,只见那家伙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朝她扯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来。
祈朝朝皱眉:“干嘛?”
游弋不急不缓地回道:“方才意外收获了两个亿,不知道怎么倒腾才划算,不过最近下面通胀严重,下次还是烧金元宝更好一点……”
语气惫懒又透着几分凛冽。
祈朝朝从中咂摸出了些许异样,大脑快速运转起来。
话说刚刚他跟游弋各自烧的纸钱不正好两个亿吗?
还有之前去香火店拿货的时候,老板好像嘱咐说,烧纸的时候千万别喊活人的名字,否则被喊到名字的人会有被鬼附身的危险。
然后,便听‘哐当’一下,一节森森白骨从游弋身上滑下,径直滚落在祈朝朝脚边。
与此同时,幽长的走廊里传来一声熟悉的“阿熙”,且伴着那‘笃、笃……’的脚步声,灯光也开始扑闪了起来。
在那明灭不定的灯光中,祈朝朝意识渐渐模糊,但依稀可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正缓步朝她走来。
“阿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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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月老庙前曾给自己断过姻缘的大师闲聊时说过:
“人离世后脚下步步生花,那艳若红莲的曼珠沙华会蜿蜒至天际,为人们指出离时的路,指向那座遗世独立的高塔……”。
未曾料到,自己竟这么快就验证了那句话……
纯粹是鬼扯,等哪天再去一定砸了她那破饭碗!
因为此刻,祈朝朝正站在一条土路上,破败阴郁,黄沙漫天,路旁的灯光朦胧地像一豆萤火,纯粹是被摆来渲染气氛的。
身旁不时有阴差拴着亡魂经过。
往前不远处,有一座其貌不扬的城楼,看起来跟人间放大版的坟包没什么两样,上面写着‘阴阳界’三个字。
祈朝朝愣了一下,心道,还是被阿烻给扯下来了。
不过还没来得及悲伤,一个喜庆的身影便先映入了祈朝朝眼中。
耷拉的脑袋,娇憨中又透着几分身残志坚的感人,除了那个被她送嫁中途,妙手催折了的‘阿西’,还能是谁?
祈朝朝上前,忙帮“阿西”扶正了脑袋,问道:“你老公阿烻呢?”
‘阿西’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怎么又是个瘦弱的丫头?还残了,家里的重活还得老子干,这个不孝子!”一老头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他边打量着‘阿西’边摇头。
继而又把目光转移到了祈朝朝身上,“这个倒是不错!”
他说话间,目光一扫一顿,算计不少.
祈朝朝对他印象不好,便没搭理,抬脚就要往来时的方向走。
可是一回头才发现,漆黑如墨,并无来路。
老头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别看了,黄泉哪有回头路哟!”
祈朝朝陷入了茫然。
结果趁其不备,她突然就被俩童男子左右夹击强行架着胳膊往城楼方向拖,‘阿西’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穿过城楼后,里面的地界敞亮了许多,像是人间的街市模样,就是摆设什么的落后不少。
“刚刚还说没人给你干重活,你难不成把这俩供在家里当祖宗。死了还作恶,看我不替阴差撕了你!”祈朝朝一边咒骂,一边思考如何带着‘阿西’脱身。
“嘴比命硬的丫头。”老头哼了一声,“带走!”。
其实祈朝朝也学过一些拳脚,解决这两个木头,也不算什么难事。
可当她余光瞥见不远处那个正茫然四顾,在找他新老婆的鬼时,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她低声跟老头建议:“喂,你家里不是缺祖宗?哦,不,缺干重活的吗?你看他,他块头大长得帅,正合适!”
说完不等老头答应,便立马拿出平时跟上司叫板的劲,回头冲那个鬼喊道:“阿烻,有人抢你老婆!”
阿烻闻声一震,回过头来。
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今天且由你们俩恶鬼切磋去吧。
边琢磨着,阿烻已到了跟前。
“阿西,过来?”阿烻二话没说,伸手就要把祈朝朝和‘阿西’带走。
“什么阿西?我还阿东呢。”老头挡在阿烻面前,不屑道。
“海清河晏的晏,物阜民熙的熙,她叫晏熙!”突然,阿烻的声音几近于嘶吼般,压过街市嘈杂,在祈朝朝耳中转了几个来回。
“原来是阿熙啊?”祈朝朝嘀咕了一句。
他人高马大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