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湖滨图书馆,夏桉去找参考书回来,坐在窗边等他的易燃趴桌子上睡着了。
夏桉小心翼翼地拿开桌上的书包,脱下校服外套给她披上,然后安静地坐她边上做试卷。
易燃从早上就精神不济,上课一直打盹,下午因为不认真听课,被罚站了一下午。她睡得很安稳,夏桉试卷都做完了她也没有醒,
时间还早,夏桉索性和她面对面趴着,就这么看着她睡,直到晚霞彻底消失才叫醒她。
“天黑了呀。”易燃看向窗外,有几分钟的愣神,感觉自己明明只眯了一会儿而已。
夏桉理顺她睡乱的头发说:“睡饱了我们去吃饭,想吃什么?”
“回家吧,我不饿。”
她说话有气无力蔫蔫的,说完这几个字,又像是被窗外的夜景给吸引了,定定望着外面的烟火。
此时外面人头攒动,霓虹闪耀,每个人都举着手机在录像。
今天周五,是落阳湖的音乐喷泉开放日,喷泉后面还有烟花表演。易燃就这么静默的望着湖面,水柱随着音乐起舞,辉映交融。
在这一派笙歌鼎沸的景象里,易燃整个人就像是一出默剧,只有呼吸平缓的起伏着,她似乎把周围的一切都忘了。
烟花在夜空一朵一朵的绽放,绚丽无边。
夏桉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的看,看她的眼泪逐渐浸湿眼眶,无声无息地掉落在木桌上,“啪嗒”一声,在自己手边溅起一朵水色烟花,水花烫得夏桉手一颤,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易燃全程无知无觉,还是那副懵懂的样子。
“阿燃。”
易燃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泪眼朦胧,“嗯?”
夏桉抚上她的脸,抹去她的眼泪,“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
“那是有什么事情让你难过吗?”
“我不难过,只是开心不起来。”
夏桉哽咽道:“自己为什么难过也不知道,自己哭了也不知道,你是猪吗,笨成这样。”
易燃钻进夏桉怀里,哄小孩子般拍着夏桉的背,“你抱抱我,我就好了,别哭。”
两人去湖边的餐馆吃小龙虾,易燃刚吃了几个,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反胃,再也吃不下,后边基本是易燃负责剥,夏桉负责吃,满满的一份小龙虾,全进了夏桉肚子。
吃完回去已经快十点了,一进门,映入眼帘是院里晾的比以往多的衣服,客厅里易安若和易安典的玩具,兰熙的化妆品,喝水的杯子,洗脸的毛巾,无不宣示着他们对这个家的主权。
短短两天而已,家里已经全部是兰熙她们的痕迹,
她的房间也有人进来过,高远他们送她的那几个公仔被拿走了一个,易燃出去找,兰熙刚好敷着面膜从房间出来,去哄易安若睡觉,门打开公仔赫然在易安若床上。
门没关,易燃走过去,倚靠着门框,扫一眼房间里的兰熙和小女孩,随后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公仔。
兰熙感受到她的存在,抬头问:“易燃,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易燃不看她也不说话,兰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笑笑说:“你妹妹最喜欢这些东西,一看见就爱不释手,她还小,你是姐姐借她玩玩,玩够了就还给你。”
呵呵,还得等她玩够了,易燃想笑,“送她了。”
不冷不热地这么丢下一句,易燃回了房间。
自己房间的门是关上的,易安若是怎么看见的,公仔放得不低,又是谁帮易安若拿的,她们没有丝毫感到侵犯到别人个人空间的意识,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又是一夜无眠。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躺床上睁眼到天亮。
晚上睡不着,白天听课却像听催眠咒一样,一听即困。
天天上课睡觉,易燃终于被叫去办公室挨训。
老任瘦得跟竹干一样,有一种风一吹就倒的既视感。浓眉深目,一生气五官仿佛都亲吻到了一起,凶起来的吓人得不行。
“易燃同学,下学期就高三了,你这样的心态是不对的。”
易燃双手交叉背在身后,手指在掌心里转着圈,打着哈欠道:“我注意,下次积极改正。”
“期末考试完家长会,叫你父母来我办公室,我要单独跟他们好好谈谈。”
困是困,但易燃没有丝毫停顿地说:“他们跟以前一样,来不了。”
家长会?这三个字对易燃一直有点不太友好了,因为从初中开始,他们都没来给她开过家长会。
一个是精神问题来不了,一个是不想来,每次易燃都要跟班主任解释一遍。
老任欲言又止,有火发不出,这时主任抱着一摞作业从外面进来,见易燃抵着头,料定她又犯错了,“哟,易燃同学,这次是怎么回事啊?”
易燃老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