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水!”
乔知鱼吓得瞬间正经起来,赶紧吩咐安颜,然后俯身查看阿哑的情况。
这小子面色煞白,牙关紧咬,齿缝之间都是绿渣,明明被这苦瓜糕折磨得不轻,却无论如何不肯往外吐,而是下意识努力往肚子里咽。但这苦瓜到喉头更苦,刺激得他胃部抽搐连打干呕,满脸泪光。
都这样了,他仍不肯吐,还在往里哽,噎得直翻白眼。
叫他吃他就吃,真有这么傻啊!
“别咽了,快吐出来啊。”要是哽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乔知鱼急得刚要上手去掰。他喉结滚动,咽下去了。
好险。
乔知鱼刚想松一口气,就看到这傻小子满脸泪痕的爬起来,火急火燎的摸上桌子。
茶壶,茶杯,他是要找水?
不巧,她这屋还没来得及续上水……
哎!那碗里不是水,那是药!傻子住嘴!
来不及了,阿哑一把抄起海碗,把那碗冒过骷髅烟的药水一口喝了个溜干净。
她的“六合一”啊……
那可是最后的积分买的……
“水来了!”安颜抱着个茶壶跑回来。
乔知鱼麻木地接过,先给自己灌了口。
水是凉的,从胃里,一直凉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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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乔家先后来了两拨人。
第一拨是叙县的衙役,来给乔知鱼说了下那些山贼的情况,顺带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那伙山贼在狼山流窜已久,沿路打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直以来是云川府的心腹大患。但是狼山地理位置特殊,介乎于暮崖、江阳、叙县三地交界,单独一州出动官差于事无补,那伙山贼又很狡诈,犯的事都不大不小,没有惊动知府大人下令合力搜捕,于是一直流窜到现在。
如今贼首已在叙县伏诛,剩下的山贼一个不落都被拘捕,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只是,确实没有查出来这些山贼身后有何人指使,似乎这就只是一群简单的乌合之众罢了。
随后,官商的人来和乔知鱼核报了一下损失。
两百坛神仙醉,被打碎四十余坛,不知所踪四十余坛,仅剩下一百来坛。好在官商的货都在票号投过保,现在报下来能给乔知鱼赔个五十两。
五十两就五十两吧,总比什么都没要强。
剩下的那一百来坛神仙醉,依旧是重新打包,发往上京。
“鄙人在没做这商帮行脚前,曾经在江阳赵家做事,不瞒乔大当家,鄙人和赵家大公子是宗亲,论辈分,他还得喊我一声小叔。”官商的接洽人叫做赵裘,外形黑胖黑胖,天生一张憨厚的笑脸。他与乔知鱼交接完生意后,另起了个话头,竟然扯到了巨富赵家。
“此番山贼截货,赵二公子能够平安无事,全靠乔大当家舍身相救!赵大公子说此等恩情无以为报,可是他现在身在上京,赵家又身无长物,只能……”
赵裘笑着上前一步,将一个木匣送到了乔知鱼手中。
乔知鱼不明所以,打开一看。
——银票,两千两!!!
赵裘兜着手,笑眯眯地说道:“一点微薄的礼物,仅代表赵家的一点心意,礼数不周全,还请乔大当家莫见怪。”
“这太多了,赵季是我朋友,本就是我应该的……”
“莫推辞。”
这大黑胖子,脸上带笑,说话也和和气气,没想到还有些强硬。也罢,收就收了,就当借的,先拿来用着,以后还给赵季。
赵裘走前,又嘱托道,“赵大公子还说了,赵二公子生性贪玩,喜欢胡闹,但是赵家对他多有期盼,希望他能好好坐住,在家读书,以后能考取功名。乔大当家如今是一家之主,应当也是事务繁忙,以后赵二公子再来叨扰您,您就冷着他便是了。”
官商的车队很快便启程走了,乔知鱼靠在门框上目送他们远去,只觉得手里这两千两银票颇有些烫手。
连自己弟弟结交哪些朋友都要管,这赵雷庭赵大公子,控制欲也太强了。
晚上,累了一天的伤号乔知鱼还要遭受上药的折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傻子自从喝了那碗药,似乎变得……更傻了。以前他还听得进简单的命令,现在命令发出去了,他还要反应好一会儿才会开始动,活像个关节生锈的机器人。真是作孽啊。
“进来,我叫你进来。”
“坐下,我叫你坐下。”
把阿哑喊进卧房,按到床上,手里塞上药帕。
下一刻,乔知鱼背对着他,褪去了衣衫,将长发撩到一边。
“这次下手轻点,可别像昨天一样了。”
她看不到,在她身后,傻子吓得猛地闭上双眼,俊美的脸像是被烫熟的虾,从脖子根一路红到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