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算你救我出去,甚至让我重新坐回太子的位置,我也已经没有把握能做回以前的我了。”
堂溪铎站得笔直,手却在颤抖,他这些日子无法入眠,那些人那些事情一遍遍地在他眼前浮现。
宋云澜突然有些愤怒,但她说不清自己在生谁的气,她看着眼前原本她以为能称为一位好皇帝的人,在007的提示下知道时间快到了,“我知道了,再见了,堂溪铎。”
堂溪铎从沉浸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宋云澜,“再见了,云澜。”
宋云澜从地牢出来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天快亮了,雪也停了。
春天,快来了。
地牢又恢复了安静,堂溪铎就这样默默地站着,没有再看窗外,只是看着虚无的远方。
外头的天才微微发亮,阿寅便捧着毒酒和匕首来寻太子。
“五皇子,接旨吧。”
堂溪铎早就听见了脚步声,抬眼看向走进来的人,准备接旨。
“圣上有旨,五皇子堂溪铎意欲谋反,大逆不道,赐自尽。”
堂溪铎接过这最后一封圣旨,看了一遍上面的字,“自尽吗?我还以为会是车裂之刑呢。”镣铐加身已经是耻辱,他还以为父皇会当众赐自己一场车裂,让所有人看看违逆大溯的皇帝陛下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没想到还是悄无声息的自尽罢了。
“太子,您喝了这酒吧,没有什么痛苦,很快就过去了。”阿寅声音尖细,细听之下言语之间还带着股嘲讽的味道。
只有堂溪铎看到了他眼中的恳切和暗示,让他一定要喝那杯毒酒。
堂溪铎笑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起了盘中的匕首,没有犹豫,鲜血从脖颈间喷涌而出,瞬间就沾染了半个牢房。
废太子,堂溪铎,死于大溯永文三十年,初春。
“任务完成了?”敬文帝站在殿中,看着阿寅回来,捧着一条染血的白绫。
阿寅跪在敬文帝跟前,“是,五皇子殿下听完旨意之后,便举刀自尽了。”
敬文帝走下台阶,伸手抚过托盘上的白绫,却好像被上面已经干涸的鲜血烫到了一样飞快收回了手。
阿寅像是没有看见一样,默默垂着头。
“五皇子谋逆之事了了...以后无论是谁都不准再提起这件事情。”敬文帝背过身,闭上了眼睛,眼皮却不受控制一样微微颤抖,“五皇子堂溪铎,孤之爱子,孤特赦将其封为庆王,以亲王之尊葬入皇陵。”
“对了,那个草莽之女拖去乱葬岗烧了吧,”敬文帝似乎完全忘记了那位太子妃是他亲自选的至纯至孝之人,脸上满是鄙夷之色,“一个泥地里找食的,有什么资格葬在铎儿身边。”
阿寅心中突然忍不住作呕,表面上却还是乖乖应声,“是,陛下仁慈。”